無憂對白玉說:“你自己想吃什麼都可以,千萬別餓著了!”
白玉好笑地看著無憂急急忙忙奔走的背影,傻丫頭,這個破廚房能有什麼她想吃的?她追上前,對著無憂的背影囑咐道:“你慢點跑!”
“知道啦!”
白玉失笑,搖搖頭,目光轉向等在一旁的慕清寒,見他一副在這裏待了很久的模樣,挑眉問道:“你一直在這裏?”
慕清寒還望著無憂離去的方向,直到看著她進了屋,才答:“剛來不久。”
“那你是什麼看法?”
慕清寒這才將視線移到白玉身上,“看法?”
白玉上前兩步,瞪著他,“你敢說我們剛剛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到?”
慕清寒點點頭,很是直白地承認:“嗯,全聽到了。”
“那你還裝傻!”白玉氣的跺腳,“小憂都想嫁給你了,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慕清寒的目光平淡卻直接地望進白玉眼睛裏,“憑我現在的模樣,還有資格去想嗎?”
白玉一愣,他說的沒錯,他現在就是一抹幽魂,隨時都有可能魂飛魄散,他還能有什麼想法?可如果他也是同樣喜歡無憂的話,那不一定不能在一起啊,於是,她又問:“那你喜歡我們無憂嗎?”
慕清寒的眸子裏快速地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他反問:“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白玉皺著眉頭,考慮了一番,才嚴肅道:“你們如今朝夕相處,無憂那個傻丫頭早已對你種下情根,你若是喜歡她,就告訴她,好讓她能歡喜歡喜,你們也能高高興興地在一起;你若是不喜歡,也要趁早跟她說清楚,好讓她早點打消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慕清寒的眸光仍是沒有半分動搖,他望著白玉半晌沒有說話。
白玉氣餒地垂下眸子,在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反正他們兩個橫豎都不太可能在一起,莫說現在慕清寒是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算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三王爺,以無憂的身世背景也是嫁不進王府的。
她如今最苦惱的就是怎麼樣能勸住無憂,讓她不要再喜歡他了呢?
“無憂之前說,她娘親若是死了,她也不活了。”
白玉仍在苦苦思索著如何勸導無憂,冷不丁聽見慕清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她皺眉抬眼看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慕清寒的目光不知何時又看向了那一間小小地屋子,仿佛能看見屋裏的無憂正在盡心盡力地為她娘親忙前忙後。
他的聲音沉穩又理智,“她愛她的娘親,她娘親也給了她獨一無二的關愛,但就是因為這樣,她那時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就算我告訴她我喜歡她,你覺得她能高興幾日呢?她娘親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不日便會離世,到時,若是連我也一起……”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眸子裏是隱忍的情緒,“若是我們都不在了,你覺得她還能過得好嗎?”
白玉聽完,也不再說話。就算現在讓無憂知道慕清寒也喜歡她,可是以無憂的個性,要讓她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兩個人接二連三地離開,她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誰也說不定。
也許,都不說破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都不再說話,氣氛有些沉重。
那邊剛剛安頓好自己娘親的無憂剛一踏出房門,就看見他們兩個遠遠的站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也看不清他們臉上的神色。
無憂神色變得黯然,原本預備過去的腳步生生轉了方向,又回到房裏去了。
*
入了夜,慕清寒很是識趣地提出留在她娘親的房間,由他替她守夜,有什麼事情再叫她,於是無憂就放心地被白玉急衝衝地拉著進了她的小房間,兩人盤腿縮在被子裏,天南地北的聊著天。
白玉告訴無憂,她最近一直在京城裏,這次回來也不會停留很久,三日後就要回去,她回來的主要目的是因為黑羽吩咐她給無憂送柴火來了。
沒錯,就是送柴火。
無憂跟她娘親獨居在這深山裏,山下的村民都不願跟他們打交道,她們的吃穿用全部用的是林子裏可以就地取材的東西,就連砍柴這種粗活,都是年幼的無憂幫著她體弱多病的娘一點一點做的。
直到有一天,黑羽發現小小的無憂手上全部磨起了水泡,他才知道這個把他當兄長一般,總是對他笑的像個白癡一樣的小女娃過的這麼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