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臉一紅,“啪”的一聲打在慕清寒的手上,惱道:“你又逗我!”
不知為什麼,無憂剛一動手,原本還吵吵鬧鬧的場麵,頓時出現一陣詭異的寂靜,全場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既不出聲,也沒了動作。
於是,在這一片寂靜裏,她打他的那一聲響顯得格外的響亮,更是格外的清脆。
縱使再是遲鈍,無憂也感覺到了場麵的詭異。她僵硬著背脊,連眼珠都不敢動一下。
偏偏慕清寒這個時候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將手背伸到無憂麵前,語氣裏有絲淡淡的委屈,“夫人,你看,打紅了。”
若換做平時,無憂肯定心疼的不得了,肯定抱著他的手又吹又揉。可今天,她卻是像被人抽掉了意識一般,腦袋裏一片白茫茫的,壓根就不知該如何動作了。
場麵更加尷尬了。
慕清寒見她不動,於是收回手,端正坐好,眼裏落寞的很是明顯,“算了,是本王自己不小心,本王沒事,夫人不必擔憂。”
他此話一出,全場皆倒吸一口涼氣。
無憂此時麵對著慕清寒,背對著眾人。其他人壓根看不見她的表情,隻從那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還有慕清寒此時那淡淡委屈求全的眼神裏讀出了原來三王妃竟然是一個如此暴力的人,就連平日裏呼風喚雨的三王爺都不得不在她麵前低頭。
他眼神裏的落寞給他俊美如謫仙一般的麵容上更添了幾分柔和的美感。
眾人咂舌,不知道三王妃此時的表情有多麼凶神惡煞,看看三王爺那可憐兮兮的小表情,哎喲,那叫一個可憐哦!
眾多女眷更是差點將手中的帕子都給捏碎了,恨不得飛奔上前,將露出這脆弱一麵的慕清寒擁進懷裏好好安慰。
無憂不知他們心中是個什麼想法,她隻知道對麵的綾之已經笑的笑的捂著肚子滾到桌子下去了。
她僵硬著臉,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問慕清寒:“我,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慕清寒見她眼裏有霧氣氤氳,便握住她微涼的小手,安慰道:“夫人沒錯,是本王的問題。”
無憂仍是哭喪著臉,“是這樣嗎?”可她怎麼覺得背後好像更涼了。
慕清寒忍著笑,“嗯。”
這時,一道月白的身影從大殿旁邊走了出來。
眾人見之,皆起身行禮,恭敬高喊:“國師大人。”
月曜在外人麵前也是一改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端著架子,甚是莊嚴地緩步下了台階,對眾人揮了揮手,“免禮。”
他走到慕清寒的右手邊坐下,那是最靠近高位的地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見他在朝中,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眾臣見他落座了,才紛紛坐回了座位,氣氛也重新恢複熱鬧。
見沒人再看他,月曜也端夠了架子,瞬間恢複了本性,沒皮沒臉地湊過來,問無憂:“無憂,看見沒,我剛剛是不是特別威風?”
無憂真誠地點頭,“嗯!”
月曜“哈哈”一聲笑,正沾沾自喜呢,慕清寒卻以清冷地語調當頭澆了他一盆涼水:“你要想享受這般被人敬仰的滋味,我可以跟皇上說一說,重新安排你每日上朝便是。”
月曜頓時就蔫了,“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黑心!”
早朝每天那麼早,他壓根就起不來好不好。而且他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不用天天上早朝的機會,可不能就讓慕清寒這麼輕易地給破壞掉了。
於是他對無憂道:“無憂,你看他欺負我呢!你也不管管他!”
無憂有些納悶,“他怎麼欺負你了?而且,”她說著側眸看了看慕清寒那一臉清冷如仙的模樣,她覺得她對他是壓根談不上“管教”這個詞的,於是她十分誠實地表達了自己的愛莫能助,“而且,我管不了他的。”
月曜仰天哀嚎:“還有沒有天理啦!”
慕清寒倒是覺得無憂誠實的十分可愛,於是親昵地揉了揉她的發頂,誇道:“好姑娘。”
那邊綾之眼巴巴地望著月曜和慕清寒他們有說有笑的,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終於擺脫了尚書大人的兒子,正要奔過去,卻聽太監用尖細的聲音喊:“皇上駕到。”
眾人立刻正襟危坐,綾之也不能例外,老老實實地坐回了位置上。
不一會兒,那太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加星公主到。”
很快,慕清風在眾多太監宮女的擁簇下緩步從大殿裏出了來,他手邊是一身火紅衣裙的泉加星。
群臣皆起身行禮,高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