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加星笑說:“你應該相信,我若是想給她按個罪名,不管皇上是否遠在千裏,我都有辦法。”
慕清寒目光如炬,“公主好手段。”
他的目光太具侵略性,泉加星神色一凜,追問:“你到底答不答應?”
慕清寒沒有回答她,而是施施然走到窗邊,推開了側麵的窗戶,夜風透了進來。
泉加星的窗外有一園嫩紅的薔薇開的正盛,此時月光照在花瓣上,越發顯得薔薇花嬌豔無比。
當初她選定這處園子的時候,一是因為離著慕清寒的園子近,二就是因為這一園熱烈開放的薔薇。
泉加星身著單衣,又剛剛落水,身體本就虛寒,被風一吹,涼意瞬間貫穿全身。
屋內燭火明亮無比。
慕清寒站在窗邊,窗外一輪明月正好在他身後,清冷的月華灑在他的身上,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如夢如幻的光暈,他俊美的臉龐隱在月光下,看不太真切。
泉加星被這樣的他所吸引,看的幾乎忘了呼吸。
她知道他好看,卻第一次發現,他的臉,他的眼睛,有能讓她忘記呼吸的能力。
泉加星有時也會想,她到底喜歡他什麼?論長相,月曜與他不相上下,論權勢,慕清風是一國之王,自然比他更有權利,哪怕是慕清流,手中掌握的權利恐怕也比他要掌握的多。
但饒是如此,這個淡漠如仙的男人卻還是在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就入了她的眼,她的心。
泉加星癡癡地望著他,沒有注意他臉上的神情變得陰沉。
慕清寒倚在窗邊,姿態慵懶,目光淡漠,似是隨意地問:“不知公主預備給無憂按上一個什麼罪名?”
他清冷的聲線如同一盆涼水,迎頭將泉加星澆醒。
無憂這兩個字讓泉加星覺得莫名的煩躁,那個什麼都不如她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站在慕清寒的身邊?
泉加星對於無憂毫不留餘地,“意圖謀殺尋泉部落公主,破壞兩族邦交,不知這三王爺能不能但住這樣的罪名?”
她信心滿滿,不料慕清寒卻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竟笑出了聲。
“嗬。”
泉加星皺眉,“你笑什麼?”
慕清寒驀地斂起笑容,從窗邊的陰影處走到泉加星麵前,“本王笑,公主你實在太天真了。”
他身上突然散發出的龐大威壓,竟然將泉加星生生逼退了兩步,她如臨大敵,“你什麼意思?”
慕清寒目光如炬,盯得泉加星心頭亂跳。
可過了一會,他又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不僅收回了視線,還隨意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淡淡說:“公主若當真想給無憂按上一個謀殺的罪名也不是不可,本王會轉告她,下次推你的時候,應該到鏡湖邊上去。”
他雖別開了視線,可他身上那股子壓力卻還在,泉加星強撐著望定他,“你到底什麼意思?”
慕清寒一笑,“鏡湖水深不見底,水下又多是水草,若真的要殺你,把你推到鏡湖裏去,才更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他麵上一派風輕雲淡,語氣也極為平淡,可泉加星對著他,仍是感到了徹骨的恐懼。
“哦,對了,”慕清寒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這次你沒有死成,可是把無憂嚇得不輕,還望公主養好身體,好讓無憂放心。若是公主願意,最好能跟她道個歉,畢竟她才是受害者。”
說完,他回身體貼地為她關上了窗戶,“公主好生休息,本王告辭了。”
一直到慕清寒出了房門,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壓力才隨之消失,泉加星卻像失了魂般跌坐在地上。
他剛剛說,要了她的命,他的語氣,他的神態,雖然他藏得很深,但她仍是感受到了,他是真的,想要殺掉她……
他怎麼敢?她是公主,是要與慕清風聯姻的對象,他怎麼敢動她?
可無論她多麼不想承認,腦海裏卻一遍一遍地回放著剛才他說這話的那一幕,若她沒有看錯,慕清寒那雙黑如玉子一般的眸子裏,那可怕的眼神,是血腥的殺氣。
一出房門,慕清寒就看見了等在外麵的無憂。
她正背對著他站在門前的院子裏,還沒有發現他已經出來了。
月曜正在跟她說著什麼,可慕清寒無心去聽,無憂瘦小單薄的身影已經掠走了他所有的心神。
他大步上前,攔腰將她抱在懷裏,也不管身後的月曜如何哇哇亂叫,幾乎是將她加在臂彎裏,頭也不回地將她帶回了冬園。
無憂正在聽月曜跟她說綾之的事情,忽然被慕清寒的氣息所籠罩,她還來不及反應,雙腳就懸在了空中,手舞足蹈的月曜在她麵前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