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月曜醫術了得,但這過程中的疼痛也絕不是尋常姑娘受得住的。盡管他動作再快,總歸是會讓無憂感到無比疼痛。月曜鬆了手,立刻便從袖中掏出一個瓶頸細長的小瓷瓶,倒出一顆淡綠色的藥丸,遞到慕清寒麵前:“快些給她吃了,能止痛,會好受許多。”
慕清寒眉頭皺成了川字型,唇角抿的很緊,也不說話,接過藥丸便喂到無憂唇邊。
無憂這下確實太疼了,比剛剛被綾之撞的那一下要疼得多了,抓著慕清寒衣服的手指節泛白,手心裏全是黏糊糊的濕意。這會月曜說有藥能止疼,她便也不推辭,就著慕清寒的手將藥丸吞下。小小的藥丸一入口就化開了,是淡淡的青草香氣,還帶著一些熟悉的辛氣,兩種味道彌漫在嘴裏,雖然不太美好,但果然不過一會,肩上的疼痛就減輕了許多。
慕清寒此時才問:“怎麼樣?可好些?”
無憂臉色有些發白,卻還是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沒事了,國師大人給的藥很好,我已經不疼了。”
她嘴上說著沒事,可卻是疼出了冷汗,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的逞強看在慕清寒眼裏,隻讓他越發心疼。
泉加星在一旁看著,已經明白過來,這件事與她來之前所料想的恐怕是相隔著十萬八千裏。
就在這時,尉青循著這方的火光和人影找了過來,遠遠見亭外停著十數名侍衛,亭中中慕清寒長身而立,無憂和加星公主都在,甚至連國師都在,他稍一思量,也不敢貿然上前,隻穿過侍衛,停在亭外道:“王爺,已經開席了,太皇太後正在找您和王妃。”
慕清寒眉頭一皺,“你去稟告太皇太後,王妃有恙,本王先帶著她離開了。”
尉青一怔,“是。”
無憂訝然不已,一麵攔著尉青,一麵抬手抱住慕清寒的手臂,“尉青別去!寒哥哥,今天是皇祖母壽辰,剛剛她都問過你好幾次了,你要是就這樣走了她肯定會傷心的。”
慕清寒沒說話,抱著她軟乎乎的身體,帶著她就要走了,不容拒絕的語氣讓無憂有些無措,“不行。你身體要緊,我帶你回去休息,皇祖母會理解的。”
無憂心一橫用另一隻手抱著他的腰站著死活不動了,“不行不行,你一定得去。剛剛皇祖母還在問你呢,我真的沒事的!”說完,也不忘向月曜遞去求救的目光。
月曜會意,出言勸道:“你別太緊張了,我的醫術你還不放心嗎。”
慕清寒睨他一眼,小心地將無憂受傷的那隻手臂護著,淡淡道:“不放心。”
月曜眼睛一瞪,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
無憂也在一邊猛地點頭,“真的真的沒事了。我一點也不痛。”她一邊說一邊要甩動著手臂。
月曜趕忙攔著,其實也不用他攔著,畢竟慕清寒已經將她牢牢釘在懷裏了,“姑奶奶你可別亂動了,等會動壞了,可不知道算誰的。”他嗔了慕清寒一眼,眼波流轉間竟生生叫人看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風情來,“咱們三王爺要是怪罪起來,我可擔不起哦。”
無憂被他這嬌嗔的眼神給激的顫了顫。
慕清寒壓根沒有搭理陰陽怪氣的月曜,仍有些不太放心:“當真無事?”
無憂拚命點頭。
慕清寒攬過無憂的肩頭,小心翼翼避開她的傷處,動作輕柔無比,語氣更是溫柔至極,“待會若有任何不適一定要告知於我,我們便提前回去。”
無憂陷在他溫柔的神情裏,聲如蚊呐,輕輕應:“嗯。”
兩人便先行往大殿走去。
月曜望著前麵兩人的身影,拍了拍尉青的肩頭,長歎一聲,“瞅見了嗎,你家主子可是見色忘義的典範啊典範!”說罷,便也跟著他們一道走了。
尉青暗笑,隨後便領著外麵一眾侍衛離開了。
頓時,這小亭處便又恢複了寂靜。
泉加星獨自一人留在亭內,豔麗絕美的麵容隱藏在隱約的月光下,叫人看不真切。她本來是想來看一場好戲,卻不想是這麼個局麵,好一個尹無憂,真是好本事啊!
大殿上,絲竹之聲不斷,麵容清麗的舞姬都穿著漂亮的紗裙,柔軟的腰肢隨著樂曲搖曳,叫人看的移不開眼。
皇上和太皇太後皆坐在上首,綾之得了特許,也在太皇太後邊上挨著,三人都看著下方的表演,隻是表情卻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