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曜幾乎是在這氣息變化的一瞬間便從床上彈了起來,他的起床氣一向很重,一慣吊兒郎當的臉上此時更是帶著一絲薄怒,要知道他一天總共隻合眼這麼一下,居然還有人來攪他的清夢,真是要死。
慕清寒一落地,也不管月曜是什麼臉色,便直接將無憂放在了他的床上。
月曜還沒來得及發脾氣,看見慕清寒的動作便急的在一旁哇哇亂叫:“你這個小王八蛋,你來幹什麼……誒誒誒,那可是我的床!”
慕清寒回頭不滿地睨了他一眼:“小點聲音。我知道這是你的床,我沒有嫌棄。”他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拿了一床被子,又將無憂身上的外衣脫下,再為她蓋好被子,說:“先看看她。”
“你!”月曜氣的不行,可一瞧見床上無憂那慘白的臉色,他還是硬生生咽下了自己一腔不滿,畢竟他跟無憂可沒有仇,有什麼氣待會再發也不遲。“你們這什麼情況?白天就要大婚了,怎麼晚上還搞成這個樣子?”
慕清寒動作雖快,但月曜還是很眼尖的看見了無憂那一身狼狽,他直以為無憂這樣都是因為慕清寒獸性大發給弄的,於是忍不住調侃:“我原先怎麼不知道你這個人這樣禽獸,你看看你把人家衣服扯成什麼樣了。嘖嘖,慘不忍睹,慘不忍睹啊!你們今天就要成親了,到了晚上,還不是你想怎麼樣都行了,何必急在這一時嘛,瞧把人家小姑娘給弄的!”
慕清寒聞言依舊沒有說話,隻是臉色卻陡然冷了許多,連帶著房間裏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月曜見慕清寒一張臉又黑又冷,好像被欺負的人是他……想到這,月曜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張大了嘴,磕磕巴巴的有些說不出話,臉上的神色也立刻變得嚴肅許多,“該,該不會?”
慕清寒麵如寒霜,不置可否。
月曜見狀臉色也冷了下來,不再多問什麼,連忙上前查看無憂此時的狀況。
無憂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眉頭還皺在一起,看樣子她在夢裏也十分難受。月曜手中握著一團光暈在無憂身上來回查探。半晌他才放下手,這會他冷凝的臉色終於好看了許多。他不由感歎,幸好無憂這體質實在強悍,他上下查了個遍,除了體內的氣息仍有些混亂之外,無憂身上連半點傷痕也沒有。
月曜起身對慕清寒道:“沒事,氣血有些不穩,旁的都無大礙。”
慕清寒臉色稍霽。他跨步上前,坐在無憂床邊,目光溫柔如水,憐愛地望著床上的人兒。
月曜忍不住又開始嘮叨:“到底怎麼回事?前兩天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你們再過幾個時辰就要成親了,看看你們兩人這狀態,這還結的成親嗎?”
慕清寒為無憂攏了攏被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聲問:“你確定無憂沒有大礙嗎?她剛剛,妖化了。”
月曜點頭:“我當然確定。你這個小王妃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有個金剛不壞的身體。至少從這個方麵來看,這身體裏的妖血對她來說不是件壞事。妖化雖然會讓她難受,但對她的身體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最多損耗她些氣血,往後補一補也就補回來了。”
慕清寒眸光深沉,沒有接話。
月曜又說:“我一直都想問你,你可曾想過若是今後無憂以妖化的模樣與你在一處,會惹來多少流言蜚語?這慕清風統治下的元豐國可是絕容不下你一個王爺與一個半妖結為連理的。”
慕清寒抬眸望他,那目光中有一種俾睨天下的氣勢:“我可曾畏過人言?”
月曜像是沒有骨頭一般倚在旁邊的櫃子上:“我知道你不怕,可你的小無憂也不怕?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就是把她護的再好,總會有風吹到她耳邊的。”
慕清寒注視著安靜躺著的無憂,食指輕輕撫上她的眉頭,輕柔地為她將打結的眉頭撫平,“所以,慕清風的位置該換人了。”
月曜眉頭一挑:“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有能力,為什麼不幹脆自己去坐那個位置?到時候還不是你隨心所欲,想怎麼樣都可以嘛。”
慕清寒又將這個問題拋給了他:“你不也一樣?以你的能力,想要幾個元豐國都不會太難。”
月曜像是很害怕這個話題一般,連連擺手:“哎呀,別說!我可不要。”他一屁股坐到一邊的小榻上,二郎腿不自覺地就翹上了,他在袖子裏摸了摸,摸出一隻青色的玉瓶扔到慕清寒手上,“沒事就給她吃兩顆,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