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寒說的不錯,待到日上三竿,尹正德正碰見了正打著哈欠滿府亂轉的月曜,與他簡單說了情況,懇切的請求了一番後,月曜嘴裏嘟嘟囔囔地接下了這個事情,不過他沒把話說死:“先說好哦,修得好是我的功,要是修不好,可不是我的過。”
尹正德是個明事理的,這件事情慕清寒與他這樣囑咐了,他便想著來試一試,到時結果好壞與否他都有了心理準備,當然他更多的做的是修不好的心理準備,“月公子謙虛,王爺讓老奴來請公子出手,自然是公子有過人的實力。老奴懇請公子一試,屆時無論結果是好是壞,老奴自是不會與公子為難的,王爺那老奴也不會多說半句。”
尹正德覺得自己說的很是公允,也極明事理,但這話聽在月曜耳朵裏就有了那麼點質疑他的意思。他就知道慕清寒沒事給他攬活沒什麼好心,這要是他修得好,在尹正德心裏是慕清寒有眼力看人準,要是他修不好,那就變成了他沒實力,叫慕清寒看走眼了。這事不管怎麼想,怎麼都是他心裏不舒服?
但月曜還是在心裏默默地說服自己,這裏是小無憂的娘家,他是在幫小無憂,絕對不是在幫慕清寒!最終他便還是懷著吃了蒼蠅的惡心心態將那麵影壁恢複的與以前一模一樣。
彼時,無憂與慕清寒出門的時間尚早,街上人不多,慕清寒牽著無憂一路慢慢地走,兩人皆是平靜悠閑的模樣。
自從到了宿州,無憂便覺得這裏的一切都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可從她記事開始,她從沒踏出過冥玄山半步,她娘也從沒跟她說過關於宿州的事情。無憂想,大概是冥冥之中她便與這裏有了一種其妙的聯係。
她曾想過,如果有一天她來到娘的家鄉,會是怎麼樣的場景呢,會有人與她同行嗎?身邊會有自己愛的人嗎?那時的自己是否不再孤獨呢?
隻是無憂沒有想過這一切來得這樣快,身邊的慕清寒緊緊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過一條條她娘曾經可能走過的大街小巷,僅僅隻是牽著對方的手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愛意,她的內心充實而滿足。這一切都與她所想象的場景一模一樣,幸福的感覺甚至比想象中還要真實,還要更多。
她不知是第幾次在心中感歎,慕清寒便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
兩人一路悠悠地走著,他們今天要去的是宿州城外的一個小山頭,這山不高,但地理位置急好,尹正德說隻要登上山頂便能一覽宿州全景,背麵還能看見寬廣的河流。
原本無憂是打算來看日出或是夜景,隻是她最近十分愛賴床,看日出吧她好像起不來。可是看夜景吧,慕清寒又不願意,他說了時間寶貴,尤其是晚上的時間半點都不能浪費,實際上這是導致無憂早上起不了床的最重要的原因。於是乎,兩人一番商議,就選了這麼個不早不晚的時辰。
但出乎意料的,此時的景色竟然比想象中要好得多了。
山頂的陽光很好,縱然有些山風,可一點也不冷。無憂站在山頂上,扶著崖邊簡陋的木頭欄杆,放目遠眺,宿州城清晰地在她眼前,仿佛就一伸手就能碰到。
她玩心大起,便伸手抓向宿州城最高的塔樓的方向,塔身被她的小拳頭所遮掩住,隻露出一截塔尖露在空中,她興奮地大喊,“寒哥哥,你快看!我抓住千層塔了!”
無憂此時的樣子與尋常孩童沒甚區別,慕清寒卻如擔心小孩的大人一般,打量著她手下扶著的那塊已經被腐蝕了的木頭,時刻堤防著這破舊的欄杆會不會隨著她的動作而垮掉,他圈在她腰肢上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鬆。嘴上倒還不忘回應她,“嗯,看到了。”
無憂身體一軟便向後靠進了他懷裏,腦袋靠在慕清寒的胸前,那動作一氣嗬成,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落空。
慕清寒的懷抱一向溫暖又舒適,無憂忍不住享受地眯起眼睛,“這裏真好,要是我們能一直在這裏生活就好了。”
慕清寒側頭吻了吻她的耳廓,無憂被他惹得有些發癢,忍不住大笑著在他懷中扭動,他舉目望著那一片寧靜的城土,柔聲在她耳邊道:“會的,再等些時日。”
縱然無憂並不知道他說的會指的是什麼,也並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再等些時日,她隻知道是慕清寒說的話,她就全都相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