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流血的痕跡(1 / 2)

盡管那樣的情況不太好受,可是因為有了娘的悉心照料,無憂那時也並不覺得如何難受,現在也是一樣。

飛霜、飛雪會盡心盡力地照顧她,慕清寒也會盡量多陪著她,盡管她不願多說,可他好像能懂得她眼中所有的情緒,往往隻是一個擁抱便能夠讓她覺得萬分滿足。有這樣的關心和愛護,她還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

其實無憂不害怕的更主要的原因就是以從前的經驗來說,她知道這寒氣並不會影響到她的什麼,所以她起初也並不擔憂,隻是近來她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從前這寒氣雖然隻在白天困擾她,入了夜之後,她便能恢複如初,但近來的幾日晚上,她雖不會覺得冷,卻會十分怕熱。如今正是三九的寒天,夜裏寒風如刀,飄雪不停,在這樣寒冷的夜晚,無憂僅僅隻蓋著一層薄薄的小被。她有時甚至會覺得身邊的慕清寒體溫太高,他們常常是相擁入眠,無憂卻會在夜半時分被熱醒。醒來一摸,她身上單薄的裏衣如被水泡過一般,汗濕的能滴出水來。

這樣的異常是逃不過慕清寒的眼睛的,但他問過幾次,都被無憂含混帶過去了。雖然她也知道這麼拖著不是辦法,隻是這些日子他太過忙碌,夜裏回房看上去都很疲憊的樣子,她實在不忍再去給他徒添煩惱。

無憂歎了口氣,心道,再過些時日,如果還不改善,到時再與他坦白也不晚。

她坐在床上如是想著,卻突然發覺身體裏的寒氣好似越來越重,身上的狐裘和那條夜裏蓋得單薄小被好像已經完全不能禦寒了。她想將自己裹得更緊一些,可試著動了動手指,關節處卻好似被凍僵了,伸縮都不能自如,更不提她想抓緊什麼東西了。

直到如今這個時候,無憂心中才有了害怕,因為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她是第一次感受到被凍得不能動彈的滋味。

屋子正中有一個大大的暖爐,整個房間的供暖都是靠這個大暖爐。隔著這樣一段距離,無憂似乎能看見暖爐周圍被燒得有些扭曲的空氣,她覺得那裏一定很暖和。

她猶豫了一會,看了一眼窗外暗沉的天色,還有不斷從天空中簌簌落下的像是不會停歇的雪花,這一切都讓她覺得寒意更重。

無憂歎了口氣,試著動了動手指,發覺已經能夠自如活動,便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向暖爐那移過去。隻是她沒有想到,她的手能動了,可腳卻仍舊動不了。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像是分家了似的,她上半身已經探出床邊了,可下半身竟毫無知覺,一點也沒有反應。

她心中一驚,急忙想要變換姿勢,或者抓住些什麼能讓她撐住身體的東西,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還未來得及做好任何準備,整個人已經失衡地向一旁傾倒下去了,迎接她的隻有冰冷的地磚。

落到地上的時候,她並未覺得有多麼痛苦,隻是閉上眼睛之前,她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浸潤了她冰冷的皮膚,手腳直到這時才逐漸恢複了一絲知覺,可她已經無力站起來了。

花園裏,慕清寒正與月曜一道走到雪地裏,這會雪下的小了些,這兩人便冒著雪走在花園的小徑上。即使兩人穿著厚重無比,姿態卻仍舊是瀟灑的,半點也看不出來身上到底裹了多少斤衣服。

慕清寒正在與月曜說著近來無憂的異常。月曜聽罷想了想,問:“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慕清寒沉吟一會答:“半月有餘。怕熱的情況倒是近日才出現。”

月曜凝眉又問:“小無憂可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慕清寒搖頭,想到她那鎮定的小臉,他就忍不住歎息,“沒有,她表現的很平靜。我想應該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月曜摸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半晌才歎了一口氣,“難為她了。”

慕清寒沒有說話,但他心中的心疼又怎會少半分呢?

縱然無憂不肯說出來,可他有眼睛,有心,他會看。每每看見她強作鎮定地將自己覆著白霜的發梢掩在背後,明明已經凍得嘴唇青紫也隻是自己裹緊被子望著他笑。每當這些時候他的心都疼的揪成一團,實在難以想象從前她凍得發抖的時候都是如何度過的。

兩人正慢慢走著,月曜眼尖地看見了一旁回廊上的飛雪,“咦,那不是飛雪嗎?”

飛雪聽見有人叫她便停下腳步,轉頭見是月曜,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屋子裏被凍得唇口發烏的無憂,便連忙跑了過來,“王爺,國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