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寒吩咐了飛霜,不許任何人打擾無憂,若午時無憂醒了他還未回來便提前開飯,不用等他。
飛霜答好,不過想了想還是多問了一句:“若王妃問起來,說您去哪了呢?”
慕清寒浮現出無憂的睡顏,清冷的俊臉上有了一些溫暖的顏色,“她不會問,你也無須多言。”
慕清流與慕清寒一直被皇上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從前兩人橋歸橋路歸路,自然是沒有什麼需要避嫌的,但這兩人如今已然決定聯手,也就不方便在各自府裏見麵,以免被眼線察覺,彙報給了皇上,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是以慕清流便選了個折中的法子,將慕清寒約到了月曜在京郊的一處別院裏。慕清流此時正在那裏等著他。
慕清寒來遲許久,這兩人見麵之後並沒有過多的客套寒暄,慕清寒落座便直入主題,“二哥這段時間可有何收獲?”
慕清流那雙狹長的眼眸裏難得現出了些笑意,“不虛此行。”
慕清寒沒有太多驚喜的表情,淡淡道:“恭喜二哥。”
慕清流給他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地問他:“京中可有何變故?”
慕清寒唇角勾出淡淡的弧度,眉眼間卻依舊冷清,“變故如何都不能影響二哥的前程。”
慕清流得他此言,終於舒心一笑。
兩人在別院內待了許久,但慕清寒還記掛著無憂在家裏等著自己吃飯,差不多的時候便要走了。
慕清流自然不會留他,隻是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原先看不出,三弟竟是個這樣專情顧家的人。”
慕清寒飲盡杯中最後一口茶,茶香在口齒間縈繞,“二哥說笑了,不過是遇到了那個人而已。說起來,最有自製力的還是二哥你才是,這許多年也不見你身邊有紅*袖添香。”
慕清流挑眉看他一眼,“女色誤事,沒有也罷。”
慕清寒微微笑了笑,不再與他多說,起身便率先離開了。
留下的慕清流又坐了一會,他手中的茶還未喝完。想到慕清寒剛剛說的紅*袖添香,他腦海裏忍不住跳躍出一個鮮活的麵孔,那張素淨的臉上嬌憨的笑容在他記憶裏像是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珍珠一般耀眼,照亮他心底的濃霧。
他忍不住勾了唇角,就連那雙平日裏陰鷙無比的眸子裏都迸發出了別樣的神采。但這一切都隻是曇花一現般轉瞬即逝。眨眼之間,他麵上又歸於一片死寂,那雙狹長的眼睛裏再看不見半點生機。
慕清寒說錯了,他不是沒有紅*袖添香,隻是他全都一一推開了,美人在懷哪有天下大業來得重要?他從來不信,能有一女子使他放棄他渴望許久的一切。
他不信。
慕清寒甫一進門就聽見房間內綾之和月曜兩個人頗為誇張的笑聲,間或夾雜著無憂被愉悅感染的歡樂聲音,隻是在門外聽著他便也跟著一起高興起來。
飛雪端著餐盤一陣風似得衝出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慕清寒嘴邊的笑容,僅僅是看著那道立在雪地裏的身影她就已經被嚇破了膽,哆哆嗦嗦地停住腳步,戰戰兢兢地捧著手裏的餐盤喊了一聲:“王爺。”
好在慕清寒此時的心情極好,也不計較她這好像永遠都改不了的冒冒失失,對她略頷首,說:“去吩咐廚房再加兩個菜,動作要快。”說罷,便大步向房裏去了。
飛雪見他沒有發火,不由拍著胸口叫了一聲好險,便低著頭連忙向小廚房跑去了。
無憂聽見外麵的動靜,曉得是她念的人回來了,扔下碗筷便朝外飛撲過去,慕清寒正好將她接了個滿懷。
無憂抬頭對他笑,眼睛裏亮晶晶的都是對他的依戀,“你回來啦!”
慕清寒在她麵頰上輕輕吻,貼在她耳邊溫柔地應:“嗯,我回來了。”
兩個人隻是一早上未見,卻像是久別重逢一般,甜蜜的氣息將兩人包圍,也將外人都隔絕在外。
月曜誇張地搓了搓手臂,陰陽怪氣地對綾之道:“嘖嘖,綾之啊,你有沒有覺得這屋裏比外麵還要冷啊,凍死人啊凍死人!”
綾之滿眼羨慕地望著她的兄嫂,沒有附和月曜,自顧自地說:“這明明是三月春風拂麵,暖暖的愛意滿滿嘛!”
聽見他們兩個人說話,無憂這才想起來還有客人在,趕緊從慕清寒懷裏退出來,羞紅了臉,低著頭拉著慕清寒的衣角,讓他落座。
待慕清寒坐定,粗粗掃了一眼還未動過的飯菜,捏了捏無憂的臉,“不是讓你不要等我,自己先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