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有人從兩旁走過,不是身著重甲的鬥者就是穿著長袍的藥師,看到杜熊帶著這麼一個破衣爛衫的少年,還語氣和藹的與他說話,無不紛紛側目。
杜熊感歎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這格局就是此意!走,再不走可就趕不及評鑒了!”
楊帆點頭應是,邁步向前,腳剛一踏上大道,身體就開始緩緩加速,無需抬腳就會自動前行,速度漸漸加快,眼前景物模糊,耳旁風聲呼嘯,顯然已達到一種驚人的高速。
眨眼之間,一座大殿呈現在二人眼前,僅是殿前階梯就足有數百階,殿前豎有一座比大殿高出一半的青石碑,碑上刻有三個大字“龍升殿”。
杜熊拉著他幾個起落便來到高大的殿門前,殿中情形落入楊帆眼中。
幽深的大殿之中燈火通明,數十名新晉弟子分成兩排垂頭站立在中央,殿尾高聳的階梯頂端,三把鑲金大椅上分別端坐著三名身材魁偉的人,不知是因為距離太遠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竟無法看清三人的麵容,隻能感覺到一種冰冷而壓抑的氣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籠罩著大殿內外每一個角落。
中央一名身穿金紋套頭黑袍的人正用一種沙啞而低沉的聲音說著什麼,而下方那些新晉弟子明顯心懷戒懼,動都不敢動一下。
看到楊帆二人出現,那黑袍人止住了話題,略一抬手,殿前數名與杜熊裝束相若的銀甲大漢迎上前,欲引杜熊進殿,卻將楊帆攔在一旁:“外門奴仆不許入內。”
杜熊一愣,遙遙向殿中行禮,高聲道:“啟稟寧長老、齊長老、萬統領,他也是新晉弟子!”
黑袍人那沙啞的聲音響起:“放他進來。”
二人這才被引進了大殿。邁入大殿,楊帆心頭一緊,很多次被猛獸盯住就是這種感覺,渾身灼熱,好似水煮。仰頭看去,上方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目光一碰,竟似被雷擊一般渾身酸麻不已。
上方傳來一聲冷哼:“不知禮數,果然是個賤奴!”
循聲望去,出言者正是左首那錦服男子,這些人一口一個奴才、賤奴,已然讓楊帆心中火起,但想到此次事關重大,他隻能強按怒意默不作聲。
杜熊急忙開口:“齊長老您大人大量,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他這是第一次進內門。”
“哼,那又如何?”那身穿錦袍的齊長老揚手一指殿中諸多新晉弟子:“他們難道常來常往?同是少年人,秉性卻天差地遠,如此弟子不要也罷。來人,趕他出去!”
殿前兩名大漢應聲而動,誰知楊帆卻猛的昂起頭,冷冷掃了一眼上方,轉身就走:“不必你趕!如此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導師不要也罷!”
楊帆並不是意氣用事的人,必要的時候他知道忍耐,但絕不會為了利益向別人搖尾乞憐。雖然成為新晉弟子的機會有無數人求也求不來,可是有了鬥骨的‘骨氣’,卻因此丟掉了做人的骨氣,那才真叫下賤。
大殿中一陣靜默,誰也沒想到,楊帆這樣一個年紀不大身份低微的馭者竟敢頂撞長老。
杜熊更是有些發懵,本來一切都按著諸葛平南的預料進行,可沒想到這小子突然甩手不幹了,諸葛平南可沒說會出現這事兒!現在該怎麼辦?若是由他去了,這番心思白費了不說,上哪兒再找個資質如此超絕的門徒去?
“慢著!”
正當杜熊焦頭爛額之際,上方三人中一直沉默的輕甲男子突然開口阻攔,杜熊見狀緊忙拉住了楊帆。
那人轉頭向看向齊長老:“齊長老這麼做是否太草率了,新弟子可是本宗的基石,宗門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才尋得這幾十個,若都這般給你趕了出去,宗主責問下來怕是你麵子上也不好看吧!”
齊長老本意是想找借口將這個杜熊引進來的弟子趕走,孰料始終保持中立的萬長老竟然會開口阻攔,盡管心中不快,卻未發怒,隻是沉聲應道:“依你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