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楊帆帶著林鷹、高寒、張碩、林子喬四人直奔崗下王洪的營地。
從山上看,王洪的營地還隻是中規中矩,沒什麼特別之處。可走近了再看,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這支軍隊的強悍。
大塊大塊的山岩構築的營寨覆蓋了方圓五裏的範圍,猶如一塊巨大的磨盤壓住了通往崗上的所有道路,寬闊高大的營門兩側築起了石碉樓,密布其上的箭孔猶如一隻隻惡魔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每一個敢於靠近的人。
楊帆一行五騎尚未接近,就被一隊身披重甲手持巨型戰斧的戰士攔了下來,為首者是一個麵目冷峻的年輕都統,分明看到了楊帆胸口的軍徽,仍舊毫不客氣的甩手將那重達數十斤的戰斧拋出,嘭的一聲斜插在楊帆的坐騎前方,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沒有統馭將令,任何人不得擅闖營門,楊鎮撫使請回吧!”此人聲音尚且透著幾分少年的稚氣,偏偏要學老成,故意壓低聲線,聽起來像是浸了水的馬頭琴聲。
楊帆認真打量了他幾眼,卻並未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氣惱,他把人家的龐鎮撫使打成了癱子,有什麼理由還要讓人家笑臉相迎?
林鷹見狀微微皺眉:“我們大人此來有重要軍情稟報統馭大人,請代為通稟。”
誰知那鎮撫使根本不買賬:“我是一團七營步戰都統王鶴,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統馭大人正在休息,沒時間見你們!”
張碩有些惱火的踢了一腳冥駒,冥駒人立而起,不耐煩的輕嘶一聲。
“都說了有軍情稟報,耽誤了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王鶴看都不看張碩一眼:“要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見統馭大人,那統馭大人豈不是什麼事都不用做了!”
楊帆不想與他多做糾纏,向林鷹丟了個眼色,林鷹會意,隨手一抖,將莫漢的屍體丟到了王鶴身前:“後方發現異教奸細,數量不明,我們懷疑敵人已經滲透到了我們的後方,要對我軍形成前後夾擊之勢,這是其中一個!”
莫漢昨日被楊帆一劈兩半,屍身慘不忍睹,若不是隨身帶有納戒,還真不容易帶回來。
王鶴的冥駒被屍體砸在蹄上,雖沒受傷,卻是一驚,王鶴急忙拽住冥駒,看到莫漢的死屍,他也忍不住掩鼻後退,莫漢的形貌古怪,他也不敢再自作主張:“來人,抬進去!”
自有士卒抬走了屍首,王鶴這才冷哼一聲:“等著!得到允許來之前不準踏進營門一步,違者殺無赦!”
見王鶴等巡騎入營,張碩忍不住罵道:“一團這幫犢子莫非都是王洪生養的不成,怎麼都這副德行!”
楊帆不以為意的笑道:“冥王好見,鬼卒難纏,進去之後管好嘴巴,我們可是來送禮的!”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長發披肩,麵容白皙,劍眉隆鼻的英俊男子手持金扇迎了出來,遠遠的就下了冥駒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一團軍務參讚沐銀生見過鎮撫使楊大人,大人英名如雷貫耳,卑職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沐銀生這一番做作倒把楊帆等人看得直納悶,軍務參讚雖然在職銜上略低於鎮撫使半級,可他們都是統馭身邊的紅人,就算其他團的統馭見到他們也得和和氣氣的,怎麼會把一個互不統屬的鎮撫使放在眼裏?這沐銀生卻如此多禮,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沒等楊帆開口,沐銀生又笑著拱手:“統馭大人軍務繁忙,隻好讓在下前來相迎,希望楊大人莫要見怪,快請,裏麵請!”
盡管楊帆也覺得沐銀生如此多禮有些古怪,可一時又想不出其中有什麼玄機,隻好笑著回應,跟隨沐銀生進入營地。
剛剛眾人在營外之時,還聽到營中人喊馬嘶之聲,此時一進營門,卻見營中壁壘森嚴,百餘持斧戰士肅立甬道兩側,一股肅殺之氣充斥著整座軍營,膽小的人走不上幾步就得嚇軟了腿。
楊帆等人自然不會被這點陣仗唬住,緊隨沐銀生來到中軍大帳,大帳十分寬闊,八名鎮撫使肅立兩側,中央白虎帥椅上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名身披黑色大氅的青年男子。
此人濃眉隆鼻,星目朱唇,棱角分明麵龐猶如玉雕一般,俊朗中透著幾分殺氣。
楊帆看得真切,心知此人應是王洪無疑,雖然不知他為何要刁難他和他的七營,可乍見之下心中不免暗暗讚歎,看他的模樣,最多比自己大上個四五歲,居然已經坐上萬字軍統馭的帥椅,實力絕對不可輕估!
見楊帆到來,王洪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站起身來:“楊兄弟昨日才到陣前,今日就立下大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待戰事結束,本將定當親麵大統領為兄弟請賞!”
楊帆坦然踏入大帳,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事有湊巧罷了,屬下不敢居功。”
王洪也不客套,哈哈一笑:“來人,快給楊兄弟看座!”
楊帆拱手稱謝,坦然在左下首坐了下來,林鷹等人並排站到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