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玉看了宇文斐揚一眼,開口說道:“傻師弟,有些事不是死就能辦到的。”咳嗽了幾聲,藍田玉開口說道:“我已經將我母親和父親都留在了這舍身崖下。隻是我以後不能替他們燒紙祭拜了。若是你能見到大師兄或者二師兄,記得幫我求他們一下,讓他們記得清明時,來燒些紙錢。不用年年來,但要記得就好,否則,我父母會寂寞的。”
宇文斐揚的咬了咬嘴唇,淚水已經流到了嘴裏,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好,我記下了。還有麼?”
藍田玉低頭想了想,開口說道:“沒有了,就這些吧。”
宇文斐揚閉上眼睛,搖搖頭,咬了下舌頭,想止住眼淚,卻是徒勞。吸了口氣,宇文斐揚開口說道:“師兄,你有什麼話讓我帶給師姐麼?”
藍田玉的身子頓了一下,過了一會,搖搖頭。連續咳嗽了幾聲,藍田玉靜靜的坐立在崖邊上,從腰間拿出玉簫,開口對宇文斐揚開口說道:“師弟,吹一首吧。為兄好久沒聽過你吹的曲子了。”
宇文斐揚點點頭,開口說道:“好。”
藍田玉將手中的玉簫用力一扔,氣力好似有些不夠,在宇文斐揚身前得兩步落地,宇文斐揚靜靜的走過去,俯身拾玉簫。
這時候在崖邊得藍田玉突然用手重重的一撐地,在向天嬌一聲驚呼聲中,藍田玉的身形隨著風漸漸的飄落向舍身崖。
宇文斐揚的臉色抽搐著,眼淚滾滾而下,沒有看,而是轉過身,背對著舍身崖將玉簫放在口邊,一首激昂的曲子傳出,這是軍樂,這是征戰沙場的士兵喜歡的曲子,曲名送兄弟!
向天嬌上前走了兩步,用力的搖了搖宇文斐揚的衣袖,開口急聲道:“藍大哥跳崖了,藍大哥跳崖了!”
宇文斐揚不回頭,隻是吹著曲子,眼淚滾滾而下!
宇文斐揚知道,宇文斐揚也懂。當師兄選擇來舍身崖的時候,他就知道,師兄是會隨著風,隨著峨眉山的清風,飄落在舍身崖上空的。
在師兄拋落玉簫的那一刻宇文斐揚就知道,師兄要走了,不想自己看到他臨走的樣子,便將玉簫飄落在了地上。
那麼,師兄最後的遺願是不讓自己救他,不願意讓他看見死亡的那一刻,好吧,宇文斐揚就幫著師兄完成這最後的遺願。
送兄弟,先行去,來世不能相約再重逢,那今生就用著最後的簫聲送一送哥哥。
一曲完結,宇文斐揚翻山跪倒在舍身崖邊,淚水滾滾而下……
“不知凡塵幾何,不知紅塵憂擾。單間白衣飄渺,人已歸去,施主何必再著象?”一個聲音緩緩傳來。
宇文斐揚和向天嬌跪在地上,此時聽的人聲,也並不站起。舍身崖的入口處,一個中年女尼靜靜的站立在那裏,臉上的神色雖淡然,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慈悲之色。
又過了一會,宇文斐揚扶著向天嬌緩緩站起,背對著女尼,吸了口氣,擦幹臉上的淚水。轉過身來緩緩的開口說道:“恰逢故人歸去,不禁悲從中來,打擾了清修之處,倒是在下的不是了。”此時的宇文斐揚手中攥著玉簫,臉上的悲色更勝從前,隻是止住了眼淚,而此時的向天嬌臉上依舊掛著淚珠,眼睛有些紅腫,臉上的一片悲惜的神色。
女尼歎了口氣,開口說道:“人死不能複生,兩位不必過於悲傷。這峨眉舍身崖到真成了舍身之處,不知所為何事,要在這舍身崖處回去他鄉。”
宇文斐揚眉頭輕皺了一下,開口問道:“敢問師太法號?”
女尼微微一俯身,開口回道:“貧尼靜敏,不知兩位如何稱呼,這其中的種種因果又方便告知否?“
宇文斐揚長長舒出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在下宇文斐揚,赤霞門下弟子。”靜敏的神色怔了一下,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以至於連向天嬌說話都沒有聽道。
靜敏舒了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少俠可是近段時間在臨沭城和蓬通城出現過的宇文大俠?”
宇文斐揚一怔,倒是沒想到這女尼知道自己事情。躬身說道:“正是在下。”
靜敏看了宇文斐揚一眼,竟然行了一禮,宇文斐揚趕緊避過,開口說道:“前輩萬萬不可如此,後學晚輩萬不敢擔此大禮。”
靜敏雙手合十,開口說道:“宇文大俠當受此禮,貧尼隨不在江湖中走動,卻知道宇文大俠今斷時間,連番挽救無數生靈,當真是俠義無雙,貧尼給你行此禮也不為過。”
宇文斐揚的神情暗淡了幾分,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本不是在下一人所做的事情,何敢大俠之稱。”說完緩緩的歎了口氣。
靜敏這時候開口說道:“兩位可否移尊峨眉派中,將種種事情講述一番,不知這臨沭城和東海之上的危難解後,可還有其他浩劫,我峨眉上下倒也想能夠略盡一番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