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斐揚和仇天嘯,洛水緣都不再說話。此時的雷風,是個真正的男人,或許以前也下意識的膽小過,但今日之後,這個男子已經成為上不服天,下不畏地的真正男子。那麼,如果這樣的男子誓死要完成該做的事時,作為他的朋友,隻能陪著他,走下去……
土木堡整個死亡的陰影籠罩的越來越深,漫天都在飄散著紙錢。那些死亡的人們一波波的被安葬,向天嬌靜靜的站立在沙丘之上,遙望著遠處的大漠殘陽。
宇文斐揚站在向天嬌的旁邊,沒說話,臉上的神色看不出悲喜。宇文斐揚有時候就在心底想,自己這不到二十年的年華,好似看了太多太多的生死離別。
向天嬌吸了口氣,將頭靜靜的靠在宇文斐揚的肩膀上。宇文斐揚歎了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天嬌,事情已然發生,你心裏也不要太過於難過。”
向天嬌搖搖頭,眼中又有淚水浮現,輕聲開口說道:“斐揚哥哥,我心裏苦,真的苦,也難過。隻是這難過不單單是因為雷叔父的離開,我就是不明白,這天下間的百姓為什麼這麼苦。你看現在的土木堡之中,那些孩子賭不會笑了,每一日都在這恐懼中度過,這種日子我經曆過,我經曆了那麼多年的顛沛流離,好似每天都擔心會被抓住砍頭。他們心裏的感覺,我懂。”
宇文斐揚歎了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再等一等,終將會過去的,我,保證。”
向天嬌搖搖頭,開口說道:“過不去了,過不去了。斐揚哥哥,我替這些人難過,他們現在心中好苦,好似都在害怕,有的人竟然自殺了,有些經曆過災荒的老人甚至總在叨念,先死的有人埋,後死的就沒人問了。隻是我也不想你們有事,你,洛姐姐,仇大哥,我不想你們有事。”
少女的淚水將宇文斐揚的衣服打濕。天際間的血色夕陽緩緩落下,這土木堡中迅速的進入了一個進入了精密,顯得毫無生氣。
宇文斐揚白色的頭發迎風飄散,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現在沒有絲毫的辦法。越來越多的人死亡。
是不是哪天,這死亡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自己是不怕死的,隻是如果自己死前,沒能給這個世上留下淨土,那麼自己在乎的人,又該生活在哪?宇文斐揚攥緊了拳頭,他要完成這件事,誓死完成這件事!
夜裏有些靜謐,宇文斐揚和洛水緣的身影就站在這至高之處,不斷的看著土木堡的情形。仇天嘯在這靜室當中,閉著眼睛,殘缺的左手與右手相互交疊,不斷的掐著手訣。
雷風一身孝服,靜靜的坐在亭子當中,石頭桌子上放著的是那把父親生前用的斧子。也是最後殺死雷震天的武器。
雷風有些不懂,對方究竟是什麼,怎麼可能在瞬間用父親修習了幾十年的武器反而殺死了父親?
那悟透又是什麼意思,究竟該悟透什麼?
他們都在等,等著惡魔的出現,等著最後的決一死戰!
天空中的缺月慢慢升起,月光照射在大地之上,沙漠之中不時的傳出嗚咽之聲,風聲如同哭泣,又如同一首歌謠,一首死亡的歌謠。
不斷巡視著四周的雷家堡子弟,偶爾會與這裏的衙役官兵碰上,現在整個土木堡的守衛的情形,比這外敵來犯之時都要嚴密的多。
一夜無話,眾人都苦苦等了一夜,之時今夜,風平浪靜!
一連幾天,竟然再也沒有發生無頭血案。好似這行凶的惡魔瞬間又如同二十年前隱匿了一般,沒了蹤跡。
隻是沙漠之上,越來越多的黑氣不斷的散發出,不斷的向著土木堡籠罩。
宇文斐揚和仇天嘯,洛水緣三人站在沙漠的旁邊,靜靜的望著沙漠中的異象,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宇文斐揚拾起一塊石頭,重重的扔向這沙漠當中。忽而一怔,開口說道:“師兄,師姐,我幾日才發現,這沙漠上空,竟然沒有一隻飛鳥。就如同在臨沭城時的碧水寒潭之上。
仇天嘯一怔,開口說道:“師弟的意思是,這沙漠之下,可能才是這妖魔出沒的地方?”
宇文斐揚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或許有可能,師兄你想,我們去沙漠那一日,兩個人魔都是從地下攻擊,說不定就是在這沙漠之下。”
洛水緣搖搖頭,開口說道:“這也說不定,那兩個人魔,應該就是那晚消失的兩個屠戶。屠戶本身殺生就多,身體中的煞氣比常人要多,再看其中死去的那個手中拿的就是一把剔骨尖刀,想來就是那屠戶了。而他們隻是從地下攻擊而已,若以師弟的說法,這妖魔本就在地上,那為何第二個逃跑時,要跳出地麵呢。”
宇文斐揚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如此說來,倒也是了。”
仇天嘯緩緩的歎了口氣,開口說道:“隻是現在我看來,這不發生慘案比發生慘案也危險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