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野豬將最後一截樹幹粉碎後,鋒斷已經赫然出現在它的麵前,它仰頭嘶吼一聲後,低頭用蹄子刨了刨被寒冷凍僵的地麵,晃著獠牙就向鋒斷挑了過去,這一下若是擊中,鋒斷必定血濺當場。
小鋒斷身後靠著的是盤根錯節的一棵古樹,這古樹結實粗壯,但是周遭環境複雜,那橫生的枝節和樹根限製了小鋒斷的行動能力,他一翻身,想逃出去,卻噗通一聲被樹根絆倒在地,而這個時候,野豬王已經欺身上來,小鋒斷甚至嗅到了野豬王嘴裏的味道,那是混合著腐爛,口水和臭氣的無比難聞的氣味。
野豬王似乎也在開心,這冰天雪地中,終於得到一個比兔子大一些的食物,可以飽餐一頓了,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個雪團噗的打在了它身上。
小鋒斷抱著頭,等待著死神的來臨,他曾與這野豬王交手過,此刻深知自己不是它的對手,一時之間,似乎隻有坐以待斃,畢竟他也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可是等來等去,卻沒有等到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好奇的睜開眼,吃驚的發現野豬竟然轉了個身,尾巴衝著他,向另一個方向怒吼一聲,噗噗,又是幾個雪團飛過來,有的打在野豬王的腦袋上,有的則打在了旁邊的樹幹上。
鋒斷自野豬王的襠下看去,吃驚的原本已經逃脫的鋒影竟然又回來了,他正氣鼓鼓的鼓著小嘴,奮不顧身的彎腰捏雪團,向野豬王發起挑戰。
“不許你欺負我哥哥!不許你欺負我的族人!”小鋒影用稚嫩的嗓音吼向野豬王。
就是小鋒影的這一句話,讓鋒斷牢牢記住了弟弟將是他畢生守護的人。
那日的事,有驚無險,在關鍵時刻,大人們趕到了,那野豬王自然也就由捕獵者變為獵人們鋼叉上的獵物,小鋒斷和小鋒影的失而複得,讓大人們欣喜不已,然而他們後來也受到了重重地懲罰,被禁足一個月。
回想著兒時的事,鋒影和鋒斷兩兄弟彼此微笑著,異口同聲道:“打虎親兄弟!”
“嗬嗬,今日就是我們‘打虎’的時候,我又怎能讓弟弟你獨自上陣呢?”鋒斷笑著說道,他將頭轉向那個山包上的道觀,目光深沉而凝重。
鋒影深深吐出一口氣,他知道這一次,鋒斷無論如何都要跟著他一起進去了,那麼就一起去吧。
這個道觀名曰回龍觀,表麵上看去,與普通的道觀一般無二,往日裏偶爾也會有幾個香客來進香納貢,頂禮膜拜,而道觀裏也有三五個道人,煞有介事的口誦著道教的法號,與那些香客禮尚往來,時不時的還會應邀出去做一場法事。
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小道觀,誰都想不到,這道觀道貌岸然的外表下,竟然掩蓋著一場邪惡——水牢。絕風派的這處據點,連王室和浩瀚道都不甚清楚,即便是混入絕風派做弟子的鋒斷,也是費盡心機才知道這處所在的。
此時此刻,月上樹梢,夜深人靜,這安寧的城外道觀,自然更該是寧靜的所在,然而這裏山門緊閉,緊閉的山門內,卻是燈火通明,不時的有幾個手提明晃晃的長劍的絕風派弟子在院中來回走動巡邏,這,便是世人所不知曉的回龍觀的另外一個麵貌了。
絕風派似乎在這回龍觀裏藏了什麼寶物,竟然安排了眾多弟子巡邏,鋒影和鋒斷潛伏在距離回龍觀有五六十丈遠的一株古樹上,凝目向觀內張望著,他們所處的位置居高臨下,實在是勘察敵情再好不過的所在了。
“看樣子,絕風派另有內幕。”鋒影望著那些嚴陣以待的絕風派弟子,口中喃喃道。
“能有什麼內幕?我在門派內待了這些日子,很少會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鋒斷說道。
這座道觀的建築模式與瓔珞海國傳統的模式不同,其外觀與大漢王朝頗為相似,但是相似中又夾雜著幾分瓔珞海國本土的氣息,再看其建造的年代,想必當初建造此觀的人應該到大漢王朝遊曆過才是。
鋒影和鋒斷潛伏在這棵樹上,悄悄的向那院子裏望去,隔著高牆大院,依稀可見院內燈火通明,有幾個道士模樣的人正提了燈籠在院子裏來回的巡邏著,看到他們,鋒斷悄悄地對鋒影說道:“這些人其實與我地位相差無幾,他們都屬於絕風派的外家弟子,因為內家弟子全部都是女弟子。”
鋒影點點頭說道:“也是,想當初王妃曾想邀請我入門派,但是卻被另一個弟子反對,她當時的理由便是說絕風派不收男弟子,可是為什麼會有內外家之分呢?絕風派的掌門人難道也是女人?”
鋒斷搖搖頭:“不是,我曾見過掌門人的畫像,他是一個男人,其實力大約在馭物大師的水準上,無論是在瓔珞海國抑或是天珠海域,他都算得上是高手了。”
“馭物大師?”鋒影愣了一下,“我願意為身為掌門人,實力應該更高一些才是。”
“嗬嗬,哪有那麼容易。”鋒斷輕聲笑道,忽然他的目光集中到了一處,在走廊的盡頭,居然有一個人憑空冒出,仔細一看,又發現原來那人自地下走出,鋒斷於是趕忙捅了捅鋒影,壓低聲音說道,“影弟,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