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些飯，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可能是在飯桌上吧！
等他再醒來，拉開雕花木門，紅陽已漸漸沉落，天空運放出濃烈的霞姿，四空萬裏皆是憂傷。
“你們南王呢？”他問一個掬步路過的宮女。
“今天玥凰的部下的一萬人馬被夾在山穀，南王上午就出去了，這會應該快回來了。”
上午就出去了，也就是說，在他吃飯睡著後，濯弘去了戰場。
宮女吭吭了一聲，“南王回來了。”立即退下。
濯弘走來，腋下夾著剛硬的盔帽，見他站在門口，便讓隨從先到另一處等自己。
濯弘走過裏，他才看到濯弘盔甲上濺滿了血，頭發有些淩亂，但打了勝仗的那股氣勢卻也難掩，濯弘說：“睡醒了！”
他點點頭。
“正好，剛打了勝仗，和我一起去慶祝。”
夜色緊裹，空闊的場地上，一群人圍著大火堆載歌載舞，周圍有人叉燒著烤串，鋪著毯子的地上，葡萄美酒，奶果薯蓉，一堆一堆。
濯弘混在那些放浪、滿臉野爆的兵衛中，載歌載舞的跳了幾圈，最後見他坐在遠處隻是看著，就離開了那個圈子，走了過來。
順手給他拿了壺燒好的鮮奶，濯弘自己拿了壺酒。
“在想什麼？”
“想，你的這場戰爭，何時會結束？”他望著被烏雲遮覆的月亮。
“很快。”自信滿滿，“你等不及了？”甚是有些調皮的味道。
他不知道濯弘所謂的等不及了是什麼意思，他也未問，但看這個故意伴著調皮的年輕人，他想笑對，卻發現已笑不出來。
“這場戰爭很快就會結束的。玥凰當年暗中培養了一批勢力，這股勢力大部分已經往白城那個方向去了，現在我隻需將剩下的殘餘力量清除掉，墨族就太平了。”白沢沒有回答的沉默使他頓停住，收攏氣焰，默聲的問：“你是擔心白族的安慰嗎？白族的最近的事，我也聽說了——”
白沢奪過濯弘手裏的酒壺，扔掉鮮奶，往有條河的南邊走去。
濯弘一時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跟上去。
白沢穿過二十多步的木橋，坐到立在水裏的六角亭子的木欄上，往嘴裏灌著酒。
濯弘走來，一把奪回酒壺，哐啷一聲放在旁邊的木欄上，“今天你吃飯時睡著，我測過你的術脈，很微弱。你太累了，身體很虛弱，還是不要這樣喝酒。”話語裏還是在壓製些不想裸露的東西。
他再次伸手去夠那個酒壺，濯弘一把摁住不鬆手，那雙明眸再次望向他，決絕卻也帶些不解的無奈。濯弘語氣輕輕，“有什麼火，你就衝我發吧！我知道你這六年來，比我苦。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六年來不回去告訴你一聲！小沢，你說出來，我害怕你把這些放在心裏，憋壞自己！”
“這些年，你過多久會悄悄回去看我一次？”他想起了那麼長時間在雨濘宮的錯覺。
“十天。”
十天，每十天，不遠千裏去白族一趟，隻為暗中看他一眼，確定他還活著。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還活著，為什麼？”
濯弘卡住了，望著他，竟不知如何回答，“這……”眼底深藏的有些不易察覺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