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帶著白沢回到了王殿,“父王病逝了!”
他如今明知自己的身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微微震驚了一下,望著那張空空的寶座,他道:“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想給你看些東西。”星月讓五大祭司將當年的繼位密召拿來,金黃的卷軸展開,上清晰的寫著他的名字。
如今給他這些又有什麼用,他掃過一眼後,淡淡背過身,“用不著了。”
星月上前,站在他身側,“七神現在哪裏?”
他有些詫異,但想了想,七神封印的解除,星月應該是看得見的,就不說別的,這漫天倒垂的紅蓮,恐怕在一個普通人眼裏看來,也是有些不解,何況是這個能看透一切的星師。
“既然你知道,當初為什麼不阻止我?”他問。
“七神是誰?”星月的眼神緩緩打量著門外漫天的紅色。
他咬了咬嘴唇,“濯羽。”
歎了口氣,星月:“關於你的身世,其實我早就知道,我一直費心費力的試圖去改變結局,但最後世間還是避不開這場的劫難。我懷疑過所有人,但我從未懷疑過那個孩子竟然是七神。”
兩人在殿中站著,各自思索著這幾十年來發生的種種,為了什麼,最後得到了什麼,所努力的一切最後還不是落到別的手中,這所發生的一切還不是被一個隱藏得看不見的人撥弄著。“七神兩日後將會毀天滅地!”下半句,他沒有說,星月應該明白。
他耳邊響起一陣嗡鳴,一股殺氣將整個大殿籠罩。
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似乎沒有了盡頭,開始眩暈,晃晃悠悠。這是多麼熟悉的術法,他不久前才經曆了一次,魘術。
這次的魘術,似乎布的急了些,破洞百出,但以他現在的神力,就算這是一個完整的魘術陣,也不過在他伸出手指的那瞬間會消失掉。
幾股殺氣襲來,他未動絲毫,卻就將那蕩開,操縱魘術陣之人似乎急了,連續攻擊十幾次。
他用食指在眉心撫過那道冥宿的長星,高空的整個魘術陣結界破裂,像玻璃碎片一樣落下,在地上泛出刺目的亮光。
“你該出來了,東檀。”
高空那個人似乎還不願意現身,一滴血從屋頂上落到地上。
他說:“茂林裏布了兩傷魘術之陣的人是你吧!”也沒等對方回答,他再說:“我早就知道是你。我查過你的身份,你是為了報當年滅族之仇吧!”
青蝶朝著高高的空梁上喊:“東檀,真的是這樣嗎!”
還是沒有回響。
“通過中間人拿到白王派遣的任務,完成這個任務,你便又機會接近白王,並且在最短的距離內殺死他。東檀,我說的沒錯吧!”
空氣裏傳來粗喘聲,應該是傷口裂開了,“是,你說的沒錯。”東檀緩了口氣說:“如果不是蓮碧出現,我早就得手了。”這話一完,一陣殊死一拚的靈力俯衝而來。
但在距他身兩尺的時候,薄紫色的半弧光就已將東檀隔開,架空起來。
望著這個曾經的手下,他瞥過頭去,“你走吧!”那陣光弧將東檀扔出了殿外。
東檀並沒走,滿口是血,仰天一笑,“你是在可憐我嗎!”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指著殿門口的白沢,“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好一個神,看著自己曾經救贖的一切再次毀滅,心裏一定難受吧!這就是你們的報應,是白族的報應,是這片大陸的報應。”東檀吐了幾口血,受了搓頓的眼神不再有聚焦點,口齒開始不清,自言自語的說著些什麼,一邊說一邊笑,然後往台階下走去。
“他瘋了!”星月的唇邊微微動了一下,似乎難以置信,“冥宿之命,與之有軌跡相交者,都不得善存!”
青蝶跑了出去,哭著去追東檀。
白沢沒有攔她,也沒有叫她。
他轉過頭,望著那空空的王座,為什麼,他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木靈,蕭逸,珍垣……他感到一陣害怕,難道真如星月所說的冥宿之命,難道他一生隻能與孤獨為伴。可是,他不想,四千年前,他是神,如今,他是人,但卻得不到人應有的,命運為何要如此對自己,連最基本的平淡安寧都不給。他想:到最後,這世上除了恨我的,就是我恨的。
他攥著末魂石,拚勁力氣的要把它捏成粉末。
突然,末魂石如塵灰一樣在他手中散開,鋪展在了他麵前的空中,一行行紫色的字符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