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傲星抱著洛北北緊隨其後,不過,他雖未抗拒白衣少年給自己加的保護圈,卻同時也展開了自己的防禦。
見他有雙重防護,洛蘭心才放心地最後一個入了水。
四人遊出了甬道,白衣少年便拋出一盞蓮花燈,將所有人都罩入了瀅瀅的燈光之中,猶如一個大大的水泡。
那燈光看似極淡極溫和,卻任憑那些漩渦如何急轉狂吸,都能護得眾人安然站立,而不像沐傲星和洛北北那日墜落時被顛簸的天旋地轉一般,不多時,就看似飄飄無著無落,實則安安穩穩地浮出了湖麵。
四周山峰矗立,頭頂秋陽高照,萬裏碧空中,白雲絲絲縷縷,如一條條小魚般正自緩慢慵懶地遊動。
雖然已足足十一天沒有見過天日,沐傲星卻隻是隨意地瞟了一眼天空,就警惕地四望起來。
“那些搜索你們的人,已經離去了。”白衣少年淡漠地道,目光在湖邊覓了一處相對舒適的地方,引著眾人降落了過去。
“你知道我是誰?”沐傲星冷冷地道,並未放鬆警惕。
不料白衣少年隻簡單地回了“不知”兩個字,就沒有再說話。
沐傲星瞟了他一眼,見已到地麵,便取出一件華麗的風衣先鋪在石上,才將洛北北小心地放下。
這個細微的舉動稍稍地讓洛蘭心添了一絲好感,但想到女兒這些天的失蹤必然和此人有關,神色又沉了下來,在安放好女兒之後,便冷冷地望著他:“煩請這位公子將小女為何會和你在一起得前因後果告訴婦人。”
沐傲星薄唇微微一抿:“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令愛,害她陷入危境之中。”
洛蘭心冷笑了一聲:“公子令我女兒小小年紀就受盡驚嚇,令她被迫與一陌生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見天日十一天,更令我們母女骨肉分離,差一點就天人永隔,一句如此勉強的對不起就可以抵消了嗎?”
“我從未這般想過,”沐傲星脊背筆直地挺立,還帶著一絲稚氣的麵容倔強而剛毅,“令愛以德報怨,反了救我一命,這份恩情,沐傲星敏記在心,來日定然相報。”
洛蘭心一怔:“北北她救了你一命?這怎麼可能?”
白衣少年墨眉微動:“你姓沐?可是雷辰國皇族子弟?”
沐傲星下巴略揚:“我排行十九。”
聽說他是人族皇子,洛蘭心的麵色不由變了變,態度頓時更冷:“原來是皇子殿下,我不知道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可皇子殿下這麼說,我們母女也不敢挾恩圖報,皇子殿下還是權當從來未曾見過我們母女吧。”
“已經發生過的事如何能權當沒有發生?”沐傲星硬邦邦地道,“我已發過誓,必須報恩。”
這世上還有人用如此僵硬的口氣說報恩的,洛蘭心不氣反笑:“那就請皇子殿下再賜靈藥,助我女兒痊愈,便可恩怨兩消,想必這些東西皇子殿下總有的吧?”
“消不了,”沐傲星把整瓶靈藥都拋給她,卻又接了一句,“我還答應過她要給你治病,還有……庇護你們的同類。”
同類兩個字一出,洛蘭心立時渾身緊繃了起來:“你說什麼?”
沐傲星瞟了一眼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淡然道:“此事不勞十九殿下操心,寒初自會護衛師母和小師妹周全。”
“你到底是什麼人?”沐傲星雖然一直自持冷靜理智,卻聽到這聲師母仍忍不住麵色崩裂。
白衣少年還未回答,洛蘭心已經冷漠地道:“雲公子,我和他早已恩斷義絕,此番若不是北北有難,求助無門,我也不會勞煩他那個親爹。師母二字,以後切莫出口,以後我和北北是死是活,也再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