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青蛟自然也聽到了,不由地向鸚鵡王看了一眼。
感覺到它目光裏頭的冰冷,鸚鵡王以為它這是終於要來自己算賬了,頓時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縮成一團空氣,誰也看不到。
見它這般窩囊,青蛟很輕蔑地收回視線。
一隻低階的不能再低階、隻會耍嘴皮子的鳥妖而已,隨時都能處置了,不急於一時。
“說說你當年是怎麼回事?”
“是,仙尊……”聽到方天戟的問詢,青蛟馬上重新變得恭謹,緩緩地敘述自己當年是如何在遊曆時,是如何不小心被前任人皇所俘獲被強迫著簽訂了契約,又如何在這小世界中一呆就是三百多年,在前任人皇死後又被迫和現任人皇繼續延續了契約。
“這三百多年來,晚輩無時無刻不在渴望有朝一日能掙脫這囚籠,真正獲得自由之身回歸妖族,恨隻能晚輩的一身妖力不僅被人皇活活抽離了大半,又被這小秘境的規則一直壓製著,莫說進一步修煉,便連當年的三分之一實力都不複存在,隻能一年複一年地屈辱地聽從人皇的差遣,給他當一條看家狗……”
想到這些年來過的日子,青蛟的心中就極是心酸,語中滿是無盡的悲愴自嘲。
洛北北起初本因鸚鵡王的嘀咕而重新對青蛟起了戒心,可聽著聽著,知道它昔年受了那麼多的苦和罪,更是被迫困在這個小世界裏這麼多年,任憑怎麼掙紮都仍無望得到自有,不禁又深深地同情起來。此時再聽到它自嘲自己是條“看家狗”,很自然地就想起自己先前曾十分鄙視地辱罵它,頓時越發地愧疚。
“對不起,大長老,我之前並不知道……”她忍不住嚅嚅地道歉。
“誰又能想到當年的離歌如今已退化成這個模樣了呢?”青蛟沒有看她,隻是無限蒼涼地吐了一句,猛然仰天昂首悲憤地長嘯,似要吐盡肺腑之中所有的鬱氣。
隨著它的動作,它身上猙獰斑駁的傷口頓時再次崩裂,隨著噗噗噗地輕響聲,光滑如鏡的地麵之上一下子就滴落了數十滴鮮血,色彩十分地鮮明刺眼。
洛北北的嚴重閃過不忍之色,忙取出一瓶療傷靈丹,倒了兩顆出來托在掌上:“大長老,您也別想太多了,這靈丹用來調理內傷效果挺不錯的,您還是趕緊先服下調養一會吧。”
青蛟緩緩地垂下了蛟首,終於再次正眼看她,目光十分複雜,見她始終真誠地舉著手,半響後才終於張口輕輕地一吸。
那兩顆丹藥便被它吸入腹中,而後它向方天戟告了聲罪,就平伏了下來開始閉目療傷。
見它看著自己時沒有再像之前那般討厭了,還接受了自己的好意,洛北北頓時孩子氣地展顏一笑。
“真是天真又愚蠢,你不會以為施點小恩小惠的,它就不會討厭你了吧?”方天戟忽地暗中傳音。
洛北北怔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沒有這麼想,妖族和人族之間的仇恨有太多年了,大長老看起來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它就算不肯認同我,我也能理解的。”
“若隻是不認同而已,倒是無足輕重。”方天戟哼道,“隻怕你現在已經是它的眼中釘了。”
洛北北抿了抿唇:“也許也不至於吧?畢竟它已經知道了月雪姨都認同我的。”
方天戟嗤笑了一聲:“看在妖族的麵子上,不殺你也許也是有可能的,但你認為它會就此認命,不會再打龍鱗的主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