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最毒婦人心(1 / 2)

["世界上的事情總是如此有趣,越是想和一個人獨處,越是被對方拒絕於千裏之外;相反的,越是想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時候,那人偏偏就會站在你的眼前,笑而不語地看著你。這場景,正非常不巧地發生在賀芳菲的身上。

溫璟心看著她,帶著一種讓她難以接受的笑容。賀芳菲真想衝上去,把這讓她生厭的微笑永遠地從溫璟心臉上抹去。但可惜的是,此時非彼時。現在的溫璟心已經不是那個可以隨意踩在腳下的溫璟心了,而賀芳菲自己則是四麵楚歌,如同身處一條隨時都會傾覆的大船。

既然自己都成了難以過江的“泥菩薩”,怎麼還會有餘力欺負別人呢?

賀燃被抓了,她看的真真切切,那個熟悉的人在雨中被人粗魯的抬上轎車,似乎還有別人受傷,但是賀芳菲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請到了這裏。

這消息如同在賀芳菲的心海裏,投入了一顆重量級的深水炸彈。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賀燃為什麼會出現在咖啡館的街道旁。

他不是應該在陳雨澤那裏麼?如今又怎麼出現在裴寒臨手裏?

現在賀芳菲滿腦子快速運轉??

甚至都來不及害怕。

這世上的事,總是人類無法預料的。也許在從前,賀芳菲期待的是賀燃多出主意,為自己的康莊大道添磚加瓦。可是賀燃被抓之後,她立刻變了心思。此刻的她,多麼希望賀燃真的隻是一條不會說話的壁虎啊!

因為,這家夥實在是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了。如果現在他不明原因的永遠閉上嘴巴,那該是一件多麼完美的事情。

“最毒婦人心”,這五個字未免有些性別歧視的色彩,但用在賀芳菲身上,卻是契合得可怕。原來在她的心目中,那條應該自己了斷的壁虎尾巴,並不是她自己心中的惡念,而是為她盡心盡力的賀燃!

不知道如果賀燃得知了此刻賀芳菲的所思所想,會不會心灰意冷。或許,他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結果吧。

想了這麼多,歸根結底讓賀芳菲最心慌意亂的,不是賀燃的安危,而是怕自己的真麵目被賀燃全盤托出。這才是賀燃被抓之後,賀芳菲最為慌張的。

很冷酷,很傷人,但這就是賀芳菲最最真實的心理底色!

這樣的人,當然不會輕易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心思。特別是在溫璟心麵前,就更不能主動示弱,讓她得寸進尺了。

“林小姐,咱們好像很久沒有如此麵對麵的交談了。這場景不禁讓我想起了從前,真是讓人懷念啊。”賀芳菲說這話時,臉上居然露出了微笑。能在大廈將傾之時還能如此從容鎮定、如此綻放笑容,賀芳菲的心理素質的確強於常人。

“是啊,我也很懷念過去的時光。”溫璟心坐在賀芳菲的對麵,平靜地看著她。她沒有笑,什麼表情都沒有。

“有人說,人一生下來,就像一張幹淨的白紙,上麵什麼都沒有。隨著成長,時間會在這張白紙上留下各式各樣的顏色和圖案。最後,當他老去時,那張白紙,就會變成一幅完整的畫作,永遠在認識他的人心裏陳列起來。”

賀芳菲聽不懂溫璟心說這一番話的用意,正當她轉動腦筋拚命揣測的時候,溫璟心卻自己開口做了解釋。

“能在別人的白紙上留下痕跡的,除了時光,還有無數在人生旅途中相遇的同類。你、我、他,都可以手拿畫筆,在彼此的紙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比如愛,比如恨。”

“說得真是詩意啊!”賀芳菲笑著插嘴道:

“不過聽林小姐這樣說,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之心。如果我有幸算是能在林小姐這裏留下痕跡的畫家,那我給您留下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圖案呢?是愛?還是恨?”

“沒有,什麼都沒留下。”麵對賀芳菲如此犀利的問題,溫璟心用一種最淡然的語氣回答道。

有時候,淡然的回應比之激烈的反擊,對對手的衝擊反而更大。

賀芳菲顯然沒有料到溫璟心會如此回答,她微微一愣神之後,虛假的笑容才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

“好吧,看來是我在林小姐心目中,實在是人微言輕,還不足以給林小姐留下什麼印象。這樣也好,‘道不同不相為謀’,林小姐走的是陽關道,我就靠邊走獨木橋便是了。”

溫璟心笑了:“賀總監,你誤會了。你之所以沒有在我的畫紙上留下印記,不是因為你在我心中無足輕重,而是,當我遇到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出手,把我的畫紙撕了個粉碎。連留下痕跡的地方都破壞了,自然也就不會有留下的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