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璟心走到房間門口,說實話,她真的不想打開這扇連接著現實的房門。
心裏驟然有些不安,她四處看了看,但是周圍沒有任何其他的門了,就在溫璟心考慮到底要不要先找一件防身的用具的時候,卻發現周內除了花瓶有點殺傷力之外什麼都沒有。
門鈴還在響著,想得節奏不緊不慢,似乎很有耐心,沒有要求溫璟心立刻打開門的意思。不過既然按響了門鈴,沒有直接闖進來……那就代表,並沒有惡意吧。
她眉頭輕輕的皺起來,而且哪個綁架犯會當把人綁到這種地方…?溫璟心用手指輕輕的用指尖撫過一旁歐式的桌角,咬了咬嘴唇,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當溫璟心打開門,門外的來訪者對著她微微一笑:“林小姐,您醒了?”
“何西?是你!”溫璟心瞪大眼睛,盡管來人的確和她猜測的那樣,是她熟知的麵孔。但當她看到是何西的時候,內心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是我。林小姐,對不起,讓您受驚了。”何西低下頭,顯得很是愧疚。
看到何西這樣的反應,溫璟心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全部。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神情,但隨即,這種憤怒便化為了平靜。
“林小姐,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進去和您聊幾句,您看可以嗎?”何西客氣地問道。
溫璟心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轉身去到客廳坐下。何西歎了口氣,便輕手輕腳地跟了進去。
他坐到溫璟心的對麵,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起自己想說的話。還好,沒等他尷尬太長時間,溫璟心竟然像故意給他麵子一樣,率先開口向他提問了。
“何西,你明確地告訴我。這一次對於我的綁架,是不是你們裴總安排的?”
何西愣住了,麵對溫璟心這直擊要害的提問,他的尷尬程度絲毫沒有比之前減輕。沒辦法,一番躊躇以後,他隻能故作言笑,勉力回答:“林小姐,您……您說得沒錯,這一切都是裴總安排的。不瞞您說,屬下……屬下當時,就在‘綁’您的那輛車上。”
很顯然,當何西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他心中對於溫璟心的歉疚程度到達了頂點。這一點,從他那漲得通紅的臉色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但出於朋友的坦誠,盡管有無數個不情願,他還是把自己的這段“黑曆史”說了出來。從這個角度上說,何西算是盡了朋友之誼了。
溫璟心看著何西,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痛心和難以置信:“何西……我們可是朋友啊……既然你在那輛車上,為什麼不出來告訴我一聲,這一切都是假的呢?”說著說著,溫璟心的眼圈泛紅了。她是在難以接受自己最想忘卻的噩夢經曆,被朋友當做演戲一樣加以戲弄。
溫璟心很少如此難過,這一次顯然是傷到了她內心最脆弱的部分。
除了無數次的“對不起”,何西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為合適的詞彙,來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境。
“林小姐,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已經不配做您的朋友了。除了道歉,我實在找不出什麼其他的話再對您解釋。其實,當我在車上看到您那恐懼的樣子時,我真想扇自己巴掌!罵自己混蛋!我在當時其實已經想好了,做完這件事之後,我就要求調離本市。因為……”
說到這裏,何西覺得如鯁在喉,難受得很。但經過調整之後,他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了:“因為我知道,我已經沒臉再在這裏見到您了。在此,我向您鞠一躬,就算是對您的在此道歉和告別吧!”
說罷,何西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對著溫璟心深深地鞠了一躬。這一躬他鞠了整整一分鍾,然後何西轉身,慢慢準備離開了。
“站住。”突然間,溫璟心發聲了。她的聲音並不算大,但極有威懾力。原本準備離去的何西,聽到這一句“命令”,不禁自覺地站住了腳步。
“何西,你回來坐下。”溫璟心發出了進一步“指令”。
這一次,何西沒有聽從她的。他仍舊背對著溫璟心,單看背影就能覺出他內心的苦悶。
“林小姐,您就讓我走吧。我已經說過了,從今往後,我沒臉再見您了!”何西痛苦地把自己的想法,又重複了一遍。
“你如果我們的友誼比紙還薄,那你就走吧!因為,那樣的你的確不配做我的好朋友。”溫璟心說得很堅定,誰也不知道這個女子內心的“倔強”裏,隱藏著多少讓自己平複傷痛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