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臨回到家的時候,讓他頗感意外的是,陳琴居然還在看電視並沒有睡下。而通常在這個時間點,她這個十分擔心晚睡會傷害容顏的講究人,早應該做過好幾個夢了才對。
“媽,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裴寒臨進到客廳,略顯驚訝地問道。
陳琴一見到自己的兒子,沒有高興也沒有欣喜。不僅如此,她的臉色瞬間耷拉下來。
“你不回來,我還能睡得著嗎?”陳琴上來就給了裴寒臨劈頭蓋臉的一擊。
“你一直在等我?怎麼了?家裏發生什麼事了嗎?”裴寒臨一邊坐到沙發上,一邊莫名其妙地反問。
“難道家裏沒事就不應該找你了嗎?難道會有母親好幾天得不到兒子的消息,還能躺在床上怡然自得地呼呼大睡的嗎?”陳琴的嘴就像是上滿了子彈的機關槍,對著裴寒臨就是一陣毫不留情的“掃射”。
裴寒臨很明白,自己母親所說的“好幾天得不到兒子的消息”,指的就是自己去海濱酒店籌備婚禮的那幾天。其實這件事他不光對“新娘子”溫璟心是保密的,對“高堂”裴父裴母同樣也是三緘其口。
因為裴寒臨實在太了解陳琴的個性了,如果提前把這件事告訴她,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少幺蛾子來。所以裴寒臨幹脆保密保到了底,他打算婚禮舉行那天直接把父母接到現場,也給他們來一個“驚喜”。
不過,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現在婚禮辦不成了,裴寒臨也就不用擔心陳琴搗什麼蛋了。從某種方麵說,這算是他“因禍得福”。但如果跟“想要和溫璟心在一起的願望”相比,這樣的“因禍得福”裴寒臨寧可不要。
回到此時此刻,裴寒臨確信,母親大人之所以對自己發火,主因絕對不是因為自己那幾天不跟家裏聯係。因為他本身工作就很繁忙,毫無征兆地出差去外地是常有的事。他並不是每次都有和家裏說一聲的空閑。自己的父母對自己的這種工作狀態,應該早就習以為常了。
既然已經習以為常了,那陳琴這次莫名其妙的發火肯定是另有緣故。至於是什麼緣故,這還得需要裴寒臨給自己的母親一個台階下,不然以陳琴那種倔的像牛的性格,是決然不會自己主動說出口的。
“媽,你先別生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話好好說嘛。”裴寒臨微笑著倚在沙發靠背上,盡量營造出一種輕鬆的氛圍來。他十分了解陳琴發脾氣的規律,如果跟她硬頂,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反而是如果展現出一種“以柔克剛”的姿態,她的火氣就會慢慢化解了。
“知母莫若子”,果不其然,看到了兒子的笑容,陳琴的火氣頓時卸掉了大半,甚至連說話,都沒有了剛才的鋒芒。
“沒事,我沒事。剛才是突然有點生氣,生氣你不回家。”
“真的沒事?不生氣了?”裴寒臨繼續笑著追問。
“你都回來了,我還生氣什麼?隻是下一次出去,一定要跟家裏打個電話說一聲,不要忘記了。”
“是,我記住了。”裴寒臨肅然答應著,心裏忽然有了一種感動,這是受到母愛溫暖的感動。
既然現在的氣氛難得這麼融洽,裴寒臨覺得這是向陳琴訴說自己心事的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裴寒臨決定自己主動出擊,把該說的話都跟母親說明白。
“媽,我倒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說說看。”
“其實不是別的,還是把璟心接回家裏來住的事情。”裴寒臨一說這句話,陳琴的臉色立時又變得不太好看了。按說麵對母親的這種變化,裴寒臨就不應該再繼續說下去了,可是他的決心已定,今晚非要和陳琴把這件事掰扯清楚不可。
“媽,你也知道,我和璟心經過了重重考驗,現在又希望重新在一起了。你很了解我們,所以我也不用再多跟你交代什麼。隻希望你能同意她重新加入我們的家庭,並在她回來之後,能夠給予她充分的尊重。媽,如果你能答應我這兩點,就等於又給了我一次生命。”
裴寒臨說得極為誠懇,可是這誠懇的話語到了陳琴耳朵裏,能夠產生多大的作用呢?
陳琴聽完裴寒臨的話,皺著眉頭看向他:“寒臨,難道你忘了前一段時間報紙和電視上是怎麼報道那個女人的嗎?這才過去幾天啊,你的記性怎麼這麼差?如果不是你爸拚命攔著,我早就去跟那個女人撕破臉皮了。自己不要臉還牽扯上我們裴家跟著一起丟人,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