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春天,桃花開滿山,山上幾百株桃花淺淺淡淡的怒放著,如同一片炫爛的煙霞。美麗的桃花,映紅了鍾無豔那嬌豔的麵龐,也撥亂了她那少女平靜的心湖。她緊張地躲在桃花林中,粉紅的花瓣如雨點般緩緩落下,落在了她那烏黑柔順的長發上,也落在了他的掌心。
鍾無豔滿十八歲了,鬼穀子為他最得意的弟子公開選婿了。世人皆知,她自幼研習兵法,是個難得的將才,選婿的風聲一出,結果七國的君王皆慕名而來,那些錦衣華服的貴族男子,都來到了這座開滿桃花的小山上。當然,田辟疆也來了,他穿著一襲並無一絲花紋的白衣,是那樣的纖塵不染,那樣的超凡脫俗,如同天地間最純淨的一點梨花白。
她戴著一張黃金麵具,步履輕盈,緩緩上了繡樓。在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絲神情。在錦衣華服的眾人中間,他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似乎這次招親,和他並沒有一點點關係。就在這一刹那,她想靠近他,想給他溫暖,想用自己的一生,來溫暖他那顆冰冷的心。
精美的繡球拋出去了,所有人都拚命爭奪,與其說他們是在爭奪繡球,倒不如說是在爭奪一個難得的將才。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張黃金麵具下,到底是一張怎樣的臉龐。不過,他們也不關心。
她默默地看著他們,目光一直跟隨著他。就在他成功搶到繡球並高高舉起的那一刹那,她笑了,笑的美如春花。
這一幕,鍾無豔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的,她會把它刻在心裏,直到自己死去。可是這一幕,卻是田辟疆最不願意想起的。沒有人知道,當他踏上桃花山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裏,到底想的些什麼。想的是夏迎春?還是燕齊的紛爭?
鍾無豔受傷了,這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後宮,甚至整個朝廷,田辟疆也沒有理由不知道。
“小姐,大王來了!”秋月欣喜地對鍾無豔說,“聽說你受傷了,他還是來了!”
其實,秋月對田辟疆有著太多的不滿。隻不過當著鍾無豔的麵,她不願意表現的過於明顯,生怕她會更加難過。
鍾無豔躺在床上,一聽田辟疆來了,便勉強坐了起來。她並未梳洗,不過此時的她並不在意這些。反正在他的心裏,她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醜女了,再醜一點又何妨?
“快躺下!”田辟疆微笑著,緩緩走了過來,“身上有傷,又何苦拘於這些禮節呢?”
秋月聽了,心中暗暗冷笑道:“不拘於禮節的話,我家小姐還不得永遠住在天牢裏了?”
當然,這話她隻是想想而己,並沒有說出口。她知道,從今以後,她每說一個字,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免得給鍾無豔添麻煩。
田辟疆新換了件寶藍色的衣服,頭戴紫金冠,雖然最近削瘦了許多,不過看上去仍然神彩奕奕,精神抖擻。
“大王怎麼有時間了呢?”鍾無豔斜靠在那芍藥花瓣做成的芙蓉枕上,臉上勉強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她想說的是,夏迎春肯放您過來了嗎?
鍾無豔的話音未落,卻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姐姐有傷在身,大王自然過來了啊!”隻見夏迎春新換了件大紅的宮裝,頭戴累金鳳,媚媚地笑著走了過來,“姐姐也別怪大王,他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的。若不是妹妹我催促著,他這人還不知道得拖到什麼時候才會來呢。沒辦法,男人總要以江山社稷為重吧,相信姐姐也會理解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