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所犯的罪過全部寫下來!”那個難聽的男聲又在她耳畔響起。
隻見一塊泛黃的白布從天而降,落到了剪風的麵前。那塊布非常舊,隱隱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屍臭味。
“如果有半句假話,本官馬上命上將夏夫人的魂魄也給勾來!”那男聲並不高,卻隱隱透著股寒氣,“那女人陽壽未盡,你供詞的真假,就決定了她的生死。二夫人,你先且退下,你的冤屈,本官自然會稟公處理!”
一聽夏夫人陽壽未盡,剪風心裏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夫人沒事就好!”她心中暗暗地想,“我的命賤,死不足惜,隻要夫人沒事,那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想到這裏,剪風心中的恐懼感便減少了幾分。她緩緩放下了捂在臉上的雙手,隻見此時地麵上已經燃起了一團篝火,借著火光她清楚地看到,半空中懸浮著一身材極為袖珍的紅衣判官,一手持一枝極粗的判官筆,一手捧著一本泛黃的生死簿,目光無比詭異。
“果真是死了!”如果說一開始剪風對這一切還抱有懷疑的話,現在看著那詭異恐怖的判官,她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
晏嬰打扮成判官的模樣,簡直是惟妙惟肖,估計地府裏真正的判官看了,都會氣的拂袖而去,把這位子讓給他。他的腰上係了一條繩子,懸在半空中,不過這裏光線極暗,就算剪風的眼神再好,也不可能發現其中的貓膩的。
“沒有筆啊!”剪風看著那塊泛黃的白布,戰戰兢兢地說。
“真麻煩!”馮婆婆蒙著塊黑布走了過來,沒有好氣地說。
她一把拉起剪風的手,惡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剪風疼的哇哇大叫起來,隻見她的手指赫然流下了鮮血。
馮婆婆雖然上了年紀,可是牙齒卻非常好,直到現在,她依舊可以用牙咬碎小核桃。那鋒利的牙齒,足以和獅子相媲美。
她的手非常冷,冷的幾乎沒有一絲絲溫度。剪風直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自己的手腕,在體內迅速蔓延開來。
“用這個寫!”馮婆婆覺得這女人好麻煩,不就是一枝筆嘛,還那麼羅嗦幹什麼。沒有筆,難道就不能寫字了?
其實晏嬰的手中明明有一枝筆,不過馮婆婆性子急,哪裏肯等到他把筆扔下來啊。不過話說回來,晏嬰有筆不假,可是並沒有墨,所以還得麻煩剪風她流點血了。
剪風雖然是丫頭,不過自幼跟在夏夫人身邊,也頗識的幾個字。所以寫字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沒用多長時間,她便寫好了,雙手顫抖著,遞給了馮婆婆。
“見你這人忠心護主,本官倒有意放你一條生路。”晏嬰被懸在房梁上,累的腰都疼了,微微皺著眉頭說,“不過不做點什麼事情的話,斷然沒有理由放你回陽的。可是,讓你做點什麼好呢?”
剪風一聽,心中狂喜,她可沒傻到要放棄這個機會。
“不管您老人家要我做什麼,我都一定辦到!”她一邊磕著頭,一邊說。
她不想死,雖然她活在世上,也沒多大樂趣,也隻不過是混日子罷了。可是,即使是混日子,她也要留在人間。她無兒無女,無父無母,身邊又沒有什麼財產,可是她還是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