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鍾無豔的話,田忌的臉上,泛起了一縷淡淡的笑容。
在他心裏,他比任何人都恨田辟疆。隻不過有些時候,個人恩怨和江山社稷相比,是那麼的不值一提。如果他能因個人恩怨而放棄道義的話,又怎麼配做鬼穀子的弟子?如此深仇大恨都能放得下,看來鬼穀子的確不簡單,能讓昔日那個內心充滿了仇恨的少年,變成了今天這個看似溫暖如陽光的年輕人。
清晨第一縷陽光,溫柔地灑向了大地。鳳羽宮,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塵不如。一切,如當初無二。床上,依舊掛著鍾無豔最喜歡的淡紫色撒花銷金帳,鋪著她素日裏最常用的淡粉色被褥,案上擺放著一些書籍和一套簡單的茶具。
田辟疆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內來回踱著。當他得知鍾無豔要進宮的消息時,興奮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連飯都吃不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心中暗暗地想,“這次回來了,孤就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自從鍾無豔被夏太師給劫走後,他的心中就一直不安。他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如此傷她的心呢?就算是不愛,為何不能對和她相敬好賓呢?
田辟疆一直不肯承認,自己已經愛上了鍾無豔。他認定了,自己這輩子隻會愛夏迎春一個,愛他的那個救命恩人!
“全都收拾妥當了嗎?”他冷冷地問站在一邊服侍的陳公公,“泡好了娘娘最喜歡的花茶嗎?”
鍾無豔喜歡以鮮花為茶,她喜歡那來自天地間最純正的清香。雖然極淡,可是飲後,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為了迎接鍾無豔回來,他特意換上了一襲雪白的長袍。這長袍,並無半分花文,僅在腰間係一玉佩做為裝飾。穿上這件衣服,田辟疆看起來倒不像什麼君王了,卻像穿梭在雲朵中間的仙人,騎著白鶴,手持玉簫,身上未曾沾染半分塵埃。他是如此的幹淨,如此的高貴,如此的完美,完美到足以令天下所有美女為之傾倒。
陳公公笑道:“大王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奴才還命禦膳房為娘娘做了她最喜歡的銀耳蓮子羹和桂花糕。”
他上了年紀,可是見風駛舵的本事絕對是一絕。他很胖,屁股很大,可以同時坐在好幾張椅子上。有時候,夏迎春覺得他是自己的心腹,可是無意間,他卻會做出有損她利益的事情;有時候,田辟疆覺得他的屁股已經完全坐在了自己這邊,可是這個老太監卻會不經意間走漏一些消息。
如今,宮中勢力錯綜複雜,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陳公公,也不敢保證笑到最後的會是誰。夏家敗了,可是在夏夫人的長袖善舞中,不少夏家殘黨,又漸漸有複蘇的跡象。雖然夏迎春失去了孩子,永遠不能生育了,不過就衝她是田辟疆的恩人的份上,許多朝臣還是非常看好她的。
這時,大紅的木門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田辟疆聽到聲音,有些詫異地望去。他知道鍾無豔雖然自幼習武,不過生性極為安靜,斷然不會如此踹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