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光,透過茜紗窗,輕輕地灑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黑夜中,一聲長長的歎息,打破了夜的寧靜。遠處,那悲哀的燕國歌聲,如煙似夢般,在夜中飄著。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田辟疆靜靜地躺在鳳羽宮那張冰冷的大床上,看著床前那縷明月光,心中百感交集。
以前,鍾無豔每天都在這裏等著他,等著他的到來。可是,如今,卻輪到他獨守空床,落寞地看著那冰冷的月光。
“是誰在唱歌呢?”他心中有些詫異地想。
他睡不著,便坐了起來,那縷歌聲如訴如泣,在耳朵縈繞著。
那個女人已經走了,還有誰會在這裏唱燕國的歌曲呢?
田辟疆披了件衣服,信步走了出去。隻見屋外,月色如水,那樹潔白的海棠花,在月光下格外美麗。
尋著歌聲,他走了過去。
踏著青石鋪成的小徑,田辟疆緩緩尋去。走著走著,不由的走到了那條他極為熟悉的小路!那裏是一處破敗不堪的宮殿,他每年都會去那裏祭拜!
隻見月下,一白發女子靜靜地坐在院內一塊太湖石上,唱著一曲不知名的燕國歌謠。其實,她唱的並不怎麼樣,可是卻非常投入,可真是長歌當哭了。
這裏極為破敗不堪,雜草從生,一看就知道長久沒有人居住過了。這女子坐在那裏,顯得格外詭異,猶如女鬼一般。
田辟疆緩緩走了過去,站在那女子的身後。
“你是何人?”他冷冷地問,“為什麼在這裏唱歌?”
他雖然有些心悸,不過膽子卻極大,就像今天他有勇氣去看鍾無豔的真實容顏一樣。任何人,都不能讓他畏懼。連不可一世的夏太師,最終還是敗在了他的手中。
那白發女子聽到有人來了,不禁渾身一顫,連忙轉過臉來,一看卻是田辟疆,蒼老的麵龐上,露出了一縷譏笑。
“拜見大王!”她雖然在笑,可是還是站了起來,微微施了一禮。
她上了年紀,皮膚早已經失去了昔日的光澤。這女子雖然不漂亮,可是那明亮的眸子,卻在分明訴說著,自己昔日也曾經是位漂亮的姑娘。歲月催人老,再美的女子,也抵不過歲月的無情。連完美如夏夫人者,都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鮮亮麗。
這女子的皮膚極白,蒼白的沒有一絲絲血色,似乎從未被陽光照射過一樣。她很瘦,瘦的如一縷輕煙,隻需要一縷微風,便會將她給吹散。
“你還沒有說,為何在這裏唱歌?”田辟疆冷冷地問,“三更半夜的,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他覺得,這個女人,肯定那個神秘的女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白發女子冷笑著:“奴婢是容妃昔日的陪嫁宮女,今天是容妃娘娘的生日,所以奴婢前來陪她,給她唱首燕國的歌謠。”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非常難聽。
田辟疆聽了,不由的心頭一緊:“你是容妃的陪嫁宮女?”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個女人,覺得這個女人很可能是個瘋子。容妃對外宣稱是死了,隻有宮中極個別人知道,她尚且活在人間。宮中的人,很少有人願意提及這個名字,似乎在避諱著什麼。而昔日她的陪嫁宮女,大都被逐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