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聽了,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跟直接湧上了心頭。她不知道怎麼回到了水月宮,整個人跌跌撞撞,好像丟了魂魄一般。本來,她還希望鍾無豔能夠大發慈悲,治好夏迎春的手。可是現在,她大腦一片空白,眼前,夏離春那雙冷漠的眸子,始終在搖晃著。
“娘,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夏迎春看著地上那兩隻箱子,有些不大耐煩地說,“去哪裏了啊?這宮裏頭隻有我才是你的親人,你沒事和誰道別去了?誰又是你親生的啊?我的手到現在還沒有知覺呢,你倒漠不關心,倒有心情出去閑逛去!早知道你對我如此冷漠,這些東西就不給你了!”
她並不知道,夏夫人去了鳳羽宮。她更不知道,不管夏夫人有多不喜歡她,心裏卻總記掛著她的安危。而且,這些東西也並不是她給的,而是田辟疆預備的。
夏夫人並沒有說話,隻是跌跌撞撞地走著,臉色非常難看。
“你這是怎麼了?”夏迎春見夏夫人並不說話,有些不悅地抬起頭來,卻見夏夫人麵如死灰,有些詫異地問,“哪裏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了?”
自從她的右手失去知覺後,夏迎春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有些喜怒無常。她一腳踹倒了其中一隻箱子,邪惡地冷笑著。箱子倒在地上,裏麵的各色綾羅綢緞,散落了一地。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夏夫人一見夏迎春,便緊緊握著她的雙手,目光無比驚慌,“迎春,她回來了!”
“誰回來了?”夏迎春沒有好氣地說,“難道我爹回來了不成?看你嚇的失魂落魄的樣子!你有那閑心思,不如關心一下我的手!”
她的手失去了知覺,水月宮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得安生。這段日子,那些宮女太監們苦不堪言,私底下不知道求了陳公公多少次,要求換個差使。
“夏離春回來了!”夏夫人緊緊地握著夏迎春的手,聲音在微微顫抖著,“她回來了,她沒有死!”
聽了這話,夏迎春臉上的肌肉微微動了動,隨即大笑起來。
“你簡直是瘋了!”她一把推開了夏夫人的手,冷笑道,“夏離春死了那麼多年了,她怎麼會回來呢?所以我說,你就是撞了鬼!”
她一直堅信,夏離春已經死了。一個不會遊泳的小女孩,頭上又受了傷,怎麼可能逃生呢?
“不是,是真的!”夏夫人一臉緊張地說,“迎春,你以後可要小心了。那個鍾無豔,就是當年的夏離春!她沒有死,她回來了!”
雖然她說的全是真的,可是夏迎春並不相信。
“你還是快回去吧,煩死人了!”她不耐煩地說,“我現在心裏煩的很,你就不要在我這裏裝瘋賣傻了好不好?不就死了一個剪風嗎?你就變成了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倆個有一腿呢。”
夏迎春心緒正煩,她說話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這句話,深深地傷到了夏夫人。
“混蛋!”夏夫人眼角含淚,狠狠地舉起手來,賞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你這個沒教養的家夥!剪風為了保護我們母女而死,你居然說出這麼沒有良心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