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的手非常漂亮,又白又嫩,柔若無骨。這雙漂亮的纖纖玉手,沾滿了血腥,可是這絕對是她第一次親自動手殺人。如此一雙美麗的手,沾上了鮮血,無疑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她緩緩坐了起來,白皙的肌膚裸露在了微冷的空氣中。不過,她就這樣赤條條地坐著,並沒有打算要遮掩一下的意思。反正那黑衣大漢已經死了,她又有什麼可回避的呢?她的身體極美,美的讓人眩暈。可是她不明白的是,這樣的玉體,可以傾倒世上所有的男人,為何卻不能讓夏太師心動呢?
“迎春啊迎春,為了你,我連這張老臉都不要了……”夏夫人看著地上那具血淋淋的屍體,不禁悲從心來,“你可要有點出息。否則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和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夏夫人一直都在替夏迎春考慮。如今,夏迎春的情況可不大妙,雖然她身為貴妃,可是後宮大小事情,全都落到了王美人手中。而且,王美人手中又有個孩子,那可是她手中的一張王牌!隻不過,現在這局勢,讓夏夫人有些心生疲憊,她不知道即使夏迎春贏了,還會有什麼意義。齊國現在岌岌可危,爭來爭去的,也許到頭來隻不過是春夢一場罷了。
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笑聲。
“原來,你就是那個要殺我的女人!”那女子的笑聲非常悅耳,猶如黃鶯出穀,極為清脆,“沒想到,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居然也會殺人!”
“鍾無豔!”一聽到這個清脆的聲音,夏夫人不禁渾身一顫。
這個聲音,她永遠也忘不了。
深藍色的破舊布簾搖晃著,隻見鍾無豔如一朵白蓮花般飄了進來。她的氣色越來越好了,賽過枝頭最嬌豔的桃花。她淡淡地笑著,笑的非常美麗,卻隱隱帶著一股不屑的味道。
雖然鍾無豔也是個女人,可是夏夫人還是不習慣讓別人看到她的身體。她胡亂將衣服披在身上,露出了一痕雪脯。
“你不嫁給燕王,跑到這裏來幹什麼?”夏夫人的心中一緊,不過卻一臉淡定,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故意的。齊國現在岌岌可危,如果大王又搶了燕王的王後,那麼燕國必定不會放過齊國的,肯定會痛下殺手。你這一招好絕!既報複了大王,也報複了迎春!”
她不想讓鍾無豔再活在這個世上了。這個女人,無疑會成為夏迎春的一塊絆腳石。如果齊國亡了,那麼夏迎春贏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你胡說些什麼?”鍾無豔聽了,一頭霧水,“什麼報複大王?難道,我和你們大王有什麼過節不成?”
一聽這話,夏夫人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打量著鍾無豔。
眼前的鍾無豔,雖然看上去依舊漂亮,可是她的目光似乎卻有些不大一樣了。
“難道,她的腦子壞掉了?”夏夫人心中疑惑地想,“看她的目光,似乎不像是裝的。她好像已經不記得我了,那目光,和看一個陌生人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鍾無豔見夏夫人不說話,冷冷地笑了起來。
“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她雖然在笑,眸子裏的目光依舊溫柔,可是聲音裏卻隱隱夾雜著冰渣,“那個人,現在在哪裏?”
雖然鍾無豔變了,變得乍看起來溫柔可人了。可是她的骨子裏,依舊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冷漠。
“她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夏夫人心中暗暗地想,“怎麼會這樣?不記得也好,至少她不會再鬧著讓那個賤人葬進祖墳了。夏家的祖墳,又豈是那種不成體統的賤人能夠葬進去的?”
想到這裏,夏夫人微微笑了起來。
“好,我可以告訴你幕後主使之人是誰。”她淡淡一笑,“其實想殺你的,是大王身邊的寵妃王美人。”
“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為何要殺我?”鍾無豔的目光無比冰冷。
夏夫人聽了這話,上上下下打量著鍾無豔。
“原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心中暗暗地想,“連王美人都不記得了,這可是件好事。”
想到這裏,夏夫人不禁笑了起來:“原因再簡單不過了。因為王美人深明大義,生怕鍾姑娘來到齊國後,會加深齊燕兩國的矛盾。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鍾姑娘是燕王未過門的王後,如果燕王因此發兵齊國的話,那麼最終受苦的,是齊國的百姓們。”
聽了夏夫人這番大義凜然的話,鍾無豔突然間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來齊國。她自認為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並不會有人知曉。可是誰曾料到,自己剛到了這裏沒多久,行蹤就被人給發現了。
如果說夏夫人的話是真的,那麼鍾無豔實在沒有理由和王美人計較些什麼。畢竟,王美人是田辟疆的嬪妃,她為自己的丈夫和子民們考慮,也無可厚非。
鍾無豔並沒有和夏夫人計較什麼,隻是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