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鍾無豔緊緊抱著頭顱,目光迷離,整個人虛弱的猶如一縷煙,軟軟的倒在了田辟疆的懷中。
雖然她疼的七葷八素,痛不欲生,可是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還是飄到了她的鼻孔之中。
“傳太醫!”田辟疆立刻衝外麵吼道。
他這一聲怒吼,驚醒了那些正在打瞌睡的宮女太監們,嚇的他們渾身一顫,立刻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他們剛才都在打瞌睡,並沒有留意到,田辟疆已經走了進來,“好像是大王的聲音!”
他們驚愕地麵麵相覷,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像大王的聲音!”那個小宮女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說。
“不可能!”一個稍大的宮女說,“大王這個時候怎麼會來呢?我聽說,今天晚上淑妃去了禦書房了……”
另一個宮女聽了,笑道:“淑妃就算是不穿衣服去,恐怕也沒用的。可能是做夢吧,大家快休息。這個時候,大王想必早已經安歇了。”
“來人,快傳太醫!”那個宮女的話音還未落,田辟疆的聲音又吼了起來。
他的聲音非常大,連在隔壁院中的夏迎春都聽到了。
雖然已經是三更半夜,不過夏迎春並不睡不著。她的心裏,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派出去的人事情辦成了沒有。所以,她披了件紫色紗衣,走進了如水的月華之中,院中的合歡花開的正豔,冰冷的月光透過那茂密的樹枝,在地上投射下了斑駁的影子。微風吹過,疏影如漂浮著的浮萍,隨風輕輕晃動,美麗極了。
“好像是大王的聲音!”夏迎春心中疑惑地想,“鳳羽宮不是空著嗎?怎麼大王會去那裏?”
此時,她並不知道,鍾無豔和夏夫人已經進宮了。
想到這裏,夏迎春緩緩登上了假山。
水月宮花園內有一座假山,山上有一座小小的涼亭。以前,每到月朗星稀之際,她都會和田辟疆在此賞月的。其實對於賞月這種事情,夏迎春並不感興趣,她並不是一個浪漫的女人。不過,她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假山下三百人齊奏竽,讓她如癡如醉,有種神仙般的感覺。
夏迎春順著石階上了假山,隻見鳳羽宮內燈火通明,玉樹瓊花。
“是誰又住進來了?”她心中疑惑地想,“這裏是鍾無豔的屋子,難道她又回來了?”
看著那美麗熱鬧的景色,她心中不禁一陣酸酸的。以前,水月宮何曾不是這樣美麗熱鬧呢?而如今,冷冷清清,猶如冷宮一般,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隻有一個前來送飯的小宮女。不過即使隻有一個送飯的小宮女,夏迎春也心滿意足了,隻要不再是那個又聾又啞的老宮女就行了,至少還可以有個人說句話。否則的話,她真的會憋瘋的。
“不可能是她!”夏迎春心中胡亂地想,“她現在可是燕王未過門的王後,大王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將她接進來嗎?”
她正想著,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慌慌張張的走了出來。
“秋月!”夏迎春一看,嚇的渾身一顫,雙手緊緊握著那朱紅的柱子,“不可能,怎麼會是她?她已經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深吸了一口氣,連忙用手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
夏迎春定睛看去,卻見鳳羽宮內的宮女太監們突然間忙碌了起來,並沒有秋月的身影。
“唉……”她長長地歎了口氣,連忙用手輕輕拍了拍胸脯,心中暗暗地想,“我果真是眼花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突然間出現呢?就算她是鬼的話,也不敢在我麵前出現啊!我可是堂堂的貴妃,金枝玉葉,自然有神仙庇佑,又豈是那些肮髒東西能夠近得了身的?再說了,那些鬼魂如果真的敢報複的話,何止秋月,其他人不也早來了?”
夏迎春殺人無數,連她自己都記不清自己到底殺過多少人了。不過她卻清楚的記得,夏太師是死在她的手裏。如果真的要報複的話,那些鬼魂之中,最有資格前來討債的,無疑就是夏太師了。不管怎麼樣,她可是他的親生女兒!
“可是,鳳羽宮裏住的到底是誰呢?”夏迎春心中反複地想,“難道是金枝那個賤人?她早近可張狂的很,掌管後宮,又撫養小王子。常此以往的話,她被扶為正宮,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雖然大王不喜歡她,不過後宮現在極為冷清,大王也沒心思再納嬪妃,金枝主入鳳羽宮,絕對有機會!”
一想到金枝有可能成為後宮之主,夏迎春的心裏就極不舒服,甚至比鍾無豔當王後更為嫉妒。鍾無豔好歹有點才華,而那金枝呢?她出身極為卑微,要長相沒長相,要才華沒才華,憑什麼讓她一個小宮女得了這便宜呢?
“你們都給我好好等著!”夏迎春心中恨恨地想,“我過的不好,你們也別想過好日子!你們都給我好好等著,等我收拾完那個老女人後,我再收拾你們!”
她正想著,卻又看到另一條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