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嫿惟柳眉微微一蹙,轉念一想,這季憫秋越是聰慧,目前對自己就越是有利,至於日後的事情,還是等自己重新得回聖寵再說,旁的多餘的事情,且先放著吧。
況且,剛剛這二妹妹提到盛貴儀的時候,那副畏懼害怕的神情也不似作偽,想必她的聰明勁是有,不過說到底還是一個庶女罷了,終究是上不了什麼台麵的。
“其實,以妹妹的看法,倒是覺得寧才人做出這等事情的可能比較小,她隻怕也是受了別人的陷害。”季憫秋這一次倒是想要全心全意幫助季嫿惟。
現在她們季氏姐妹一體,幫季嫿惟便就意味著幫自己,因此,此時,她不得不盡全力,盡心盡力的幫著季嫿惟出謀劃策。
“二妹妹這話我聽著倒也是這個理。”季嫿惟讚同。
不說別的,且是換位思考一番,若今日感染了風寒生病的是自己,呸,呸,呸……假如,當然,她是假如她的身子骨有些許不適的話,那麼自己必定會想辦法讓皇帝陛下知道,但是,絕對不會以這樣的方式。
這不是在赤果果的邀寵嗎,就算後宮的所有妃子,其實都是抱著邀寵,奪得聖寵的心,卻從來都不會有人將這樣的心思放在臉上,做在明處。
而且,寧才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跑到太後娘娘的慈寧宮去截人,這樣的行為,給其他的宮妃十個膽子都不足夠。
“試想,寧才人這才剛剛得罪了太後娘娘沒多久,卻又哪裏還會抱著再一次得罪太後娘娘的心思派人跑到慈寧宮裏去尋皇帝陛下。”這不是在往自己頭上拉仇恨值嗎。
“所以,妹妹覺得,寧才人生病請陛下這一件事情裏麵定然有一些內幕是我們所不知道的,這其中可能有著很多的貓膩。”季憫秋看著季嫿惟的胃口被調了起來,才下了結論。
“妹妹意下何如?”季嫿惟聽出季憫秋話外之音,連忙追問。
季憫秋說了這麼半天,等得便是季嫿惟的這一番話,當下也不推托,直言:“我想請姐姐作主安排我去竹心小築去看看,也好就近探一探寧才人的虛實。”
“這事又有何難。”季嫿惟連想都不用想,就一口應下了。索性,這事於她的利益沒有半分損耗,況且,若是真能摸清楚寧才人的真實情況,於她而言,更是掌握了先機。
季憫秋卻是不懂季嫿惟心中的小算盤,因而對於季嫿惟這般爽快,很是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季嫿惟以前不管怎麼有勢力,有身份,可現在畢竟被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禁了足,要操作這樣的事情,隻怕沒有以前那麼容易了吧,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季嫿惟。
這般一走神,季憫秋便想起了季嫿惟之前半掩半藏的那一句話,知道,她和她身後的丞相府其實有著很多暗地裏的勢力,他們一直在深藏不露。
季憫秋想到關鍵之處,連忙肅了肅心神,決定日後在季嫿惟的麵前還是藏上幾手才是正經,不能讓她把自己的虛實都給探個清楚明白。
姐妹倆又坐在一起低低說了許久的話,如此這般,季憫秋這才散去,回了暗香閣。
次日,季憫秋便跟著季嫿惟派來的大宮女半夏領著,找了一個探病的借口七彎八拐的去了寧剪瞳寧才人所居住的竹心小築。
季憫秋到的時候,寧剪瞳已經起了身,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蘇綢繡蓮花的長裙,長發隨意的輕輕挽著,素麵朝天,鬆散的發絲上也僅僅插著一支純銀鑲東珠雕蓮花的長簪。
簪邊的短流蘇隨著她蓮步輕移,踏下台階,一下又一下有規律的晃動著,那裙擺長長的拖拽在身後,如是灑下的一地銀輝光華。
季憫秋微微抬頭,看著那個緩緩踏下台階的女子,如是月華仙子,踏雲而來,一身浮華,飄零其上,看著幹淨,飄緲。
那如玉的五官精致如畫中的仙女,麵容上有著些許的蒼白,但是這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那絲別樣的蒼白倒更顯得她柔若扶柳,嫋嫋婷婷。
“你來看我?”寧剪瞳看著台階下穿著淺紫色素色長裙的女子,那一身紫色是純色的,僅在衣領和雲袖邊精繡著浮雲紋,發絲挽成了流雲髻,額邊輕輕別著一把碧玉的玉梳,麵容幹淨,五官清秀,看著也是一個美麗俏佳人。
尤其是那雙眼睛,盡管季憫秋此時低著頭,但是剛剛抬頭的那一個瞬間,寧剪瞳還是極快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那一抹純淨和溫和。
這樣的眼神,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裏麵倒是很少見。
“給寧才人請安。”季憫秋矮下身子,恭敬的行了一禮,那下垂的視線看著自己淡紫色長裙下麵的膝蓋,無奈歎息,身在這後宮之中,最對不住的就是這雙膝蓋了。
這大夏日裏的,穿得又薄,給宮妃見禮,膝蓋可真夠遭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