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喬暗暗讚歎,夏和楚雖然為人狠辣陰鷙,但是做事卻雷厲風行麵麵俱到,喜怒不形於色,難怪能奪得衛海的王位。她跟著夏和楚,一路向東到了校場,校場上滿是四處練兵馴馬的將士,便是在冬日,也不曾懈怠。
忽然一匹駿馬映入眼簾,戰馬將行。夏和楚翻身上馬,將行便立刻變得狂躁起來,一人一馬各不相讓,前後翻騰,驚險萬分。任夏和楚如何鞭打,將行始終都沒有妥協的意思,終於還是平分秋色,互不屈服。想不到這匹馬到現在還未能馴服。
她不願意看這麼殘酷的人馬相爭,便抽身離開。剛出了校場,就看見薛重迎麵走了過來,昀喬自他身邊走過,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薛將軍。”
薛重回過頭來,看著昀喬,半天才認出來道:“原來是扶中姑娘,不知叫薛某何事?”
昀喬接著道:“衛息夫人一案,王爺對將軍起了疑心,還望將軍日後萬事小心。”
薛重卻道:“姑娘多慮了,薛某行得正、坐得端,不在乎旁人非議。”
“將軍剛直不阿,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像……”昀喬沒有說完,就像她父親一樣。
薛重微楞,點了點頭道:“薛重多謝姑娘提醒了。”
昀喬沒再多說,走進梅林,折了些梅花,換掉了書房裏原來那些,然後獨自回到屋子。
昀喬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李倘竟然也在,這個家夥真是神出鬼沒,“正好我有事找你。”昀喬也不客氣。
“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啊,你一想我,我就來了。”李倘大驚小怪道。
懶得和他鬥嘴,昀喬隻道:“下次你想利用我除掉誰,大可以直接說明白。犯不著大費周章,利用西唯在這個時候戳我軟肋。”
李倘疑道:“好媳婦,你說什麼?”
昀喬道:“利用西唯讓夏和楚徹查軍方,是不是你搗的鬼?”
李倘算準了昀喬無法置薛重的安危於不顧。利用薛重的安危,逼昀喬出手將髒水外引,省下了為自己脫罪的力氣。昀喬暗暗鄙夷,這個家夥還真是物盡其用!另外一方麵,徹查軍方也動搖了衛海的軍心,暗合了他挑撥四王的計劃,正是一箭雙雕的好計。
“每次都被你看出來,實在是太沒麵子了,下次一定想個好玩的。”
“誰讓你拿薛重威脅我的?”昀喬脾氣不錯,可是每次都能讓李倘氣的跳腳。
“冤枉啊!我隻是讓人稍稍提醒了一下西唯,或許可以從軍隊入手。誰知道她這麼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薛重。不過沒關係,隻要你能在西唯之前找到這個‘內應’,薛重就安全了。”李倘笑道。
昀喬知道,這是李倘給她的時間限製,反正他隻需要找一個替罪羔羊,這個人是誰他根本不在乎。如果自己不能比西唯快一步,替李倘找到這個替罪羊,那死的就隻能是薛重了。看來李倘不僅不信任她,還在考驗她。昀喬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誰讓人家比自己技高一籌。
“到底誰是你在衛海王府的內應?幫你引走了息夫人?我不想嫁禍到自己人身上。”昀喬不再廢話,妥協道。
這個內應,她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南瀾,南瀾心思縝密性格柔韌,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夏和楚隱瞞了有人下毒的事。因為這樣,也是最好嫁禍的一個,可是她聰明冷靜、心地善良,昀喬並不想拖她下水。
李倘笑了笑道:“唔,如果他沒本事躲過去,也就沒有留下的意義了。”
昀喬賭氣的翻了個白眼道:“那好,可是你說的!”
李倘還真是將她吃的死死的,篤定她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為救薛重而出賣同夥,逼著她費盡心思自己猜。昀喬平複了一下,險些又被這個無賴激起來的火氣,“幫我做兩件事,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
李倘聽罷兩眼放光道:“攪混水這種事我最在行,媳婦盡管吩咐!”
昀喬嘴角一抽,這家夥果然是個生事的主兒,隻道:“第一件,在軍中挑起是非,擾亂軍心來給夏和楚施加壓力。這件事你樂意得很吧?”這樣一來夏和楚迫於壓力,或許會從輕處理薛重一幹人,而且衛海軍心不穩,也是李倘希望看到的。
誰知李倘卻撇著嘴道:“幫你給別的男人解圍,不樂意!”
昀喬白了他一眼,接著道:“管你樂意不樂意,不想挨揍就照我說的做!”李倘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在昀喬的淫威之下算是勉強答應了。昀喬接著道:“過幾日傳個信出去,就說我要利用息夫人的貼身侍婢端兒,嫁禍南瀾,來穩固我在衛海的位置。”
李倘皺了皺眉,連他也有些讓昀喬繞糊塗了,南瀾?嫁禍她?不該是西唯麼?不過一瞬李倘便想明白了個中關節,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這個喜歡和稀泥的丫頭,比起自己絲毫不差。她眸色沉靜,既然西唯想要陷害薛重,那就讓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李倘喜歡和稀泥,那自己又何妨讓局麵更混亂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