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對秋娘有些不厚道,因為這件衣服多半會為雲海所得。不過她知道薛白璃的光彩,絕對不會被一件衣服所掩蓋。到時自己也會竭力幫她。
昀喬沒想到競爭會如此激烈,雲海和千姿爭相叫價。主持拍賣之人十分有技巧,引得兩方不斷加價,秋娘到最後眼中透著紅絲,已經不是想要拍到金縷衣,就是想和雲海一爭高下。最後險些不顧能不能承受得起,就往上加價。好在昀喬及時摁住了她。
一番針鋒相對的較量,最終雲海以五千兩拍得了這件金縷衣。昀喬心中狂喜,這回發達了,真是一本萬利!
秋娘卻滿麵愁容幾乎被氣過去,她恨恨的道:“不就是銀子多麼!真是仗財欺人!不過多虧你摁住我,衣服雖好,出了這麼多銀子我恐怕也負擔不起,剛才也不知道怎麼了,瘋了一樣。”
說罷又愁難的問昀喬道:“她們得了這衣服,我們又少了一成勝算,怎麼辦啊?”
昀喬好言安慰秋娘道:“雲海閣的姑娘一向以清麗出塵見長,這金縷衣雖美,卻未必適合她們。而且我們有薛姑娘助陣,起碼有六成把握贏。”
秋娘歎了口氣道:“也隻好這樣了。”
接下來的還有兩樣寶物,一件是劉川王墓中出土的,劉川王王冠上鑲嵌的夜明珠。
還有一件是一把特製的匕首,這把匕首經過特殊設計,不摁機關時,它是最鋒利的殺人利器,摁住機關,卻能隱藏刀鋒同時濺出鮮血,不會傷人性命。
這兩件拍品的價格自然更高。隻是拍得特製匕首的人,沒有透露身份。
淩霄閣拍賣自有一份規矩。每次隻有三件拍品,每月定期拍賣一次,買主賣主都可以不用透露身份。如果寶物本身非淩霄閣所有,淩霄閣就從成交的金額中抽去一成的利潤,但是也並非所有的東西都能成為淩霄閣的拍品。這次之後,淩霄閣也成為嶺南最為隱秘的組織之一。
昀喬用金縷衣拍得的銀子盤下了一間鋪子,做起了綢緞生意。想要生財,就必須使銀子流動起來。支付神機營和朝中事宜的開銷,現在這些還遠遠不夠。不過現在她的當務之急,是幫千姿奪下花魁娘子。
這一夜的秦淮河,張燈結彩恍如白晝,河岸兩側站滿了人,就連從前河上許多無人問津的小船,也都載滿了人。許多有錢人都在岸邊的酒樓裏包了好位置方便觀看,至於那些最有身份地位的才能在大的畫舫上得到一席位置。而這些人中又有半數是為薛白璃來的。
每年的花魁大賽都是由想要奪得花魁的女子,向上一年的花魁娘子挑戰。第一輪由花魁娘子出題,挑戰的女子作詩詞曲賦應題,由幾位公認的學士選出三人進入第二輪。第二輪則是三人比試歌舞才藝,在三人中評出高下,三人中奪得榜首的進入第三輪。進入第三輪的之人,可以隨意選出一項最擅長的技藝,向花魁娘子挑戰,如果花魁娘子落敗,那麼挑戰之人就成了新一年的花魁娘子。可是三年來從來沒能有人贏過薛白璃。
昀喬和秋娘陪在薛白璃身邊,薛白璃一派平靜之色,昀喬把玩著手中的扇子,隻有秋娘不停地絞著手中的帕子,還在惦記著那間金縷衣。這次薛白璃出的題目是: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昀喬見了,輕輕拍了拍薛白璃,她明白她的意思,無論曾經如何顯赫,總免不了化歸塵土,如今看似榮耀又如何?紅顏老去還不是無人問津。
不多時便有詩作呈了上來,薛白璃略略翻看,大多都是描寫舞榭歌台的繁華勝景,還有一些是寫雨景,就是沒有一人契合題目的意思。她不禁搖了搖頭,就在這時,一篇娟秀的小楷映入了眼簾: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薛白璃叫來昀喬同看,兩人相視一笑。薛白璃忙詢問身邊的小丫鬟是何人所做,這才知道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伎子所做,名叫雲英。既不是雲海也不是千姿的人,隻是一條小船的主人。薛白璃淡笑道:“這位姑娘今年有望進入第三輪啊。”
昀喬點點頭道:“隻怕雲海彼岸會在哪些評判裏做手腳。”
薛白璃聽罷也是歎了一口氣,昀喬對秋娘道:“能不能想辦法把這位雲英姑娘招攬過來?”
秋娘拿過那詞看了半天,也不明白好在哪裏,不過還是道:“我是看不懂,不過你們兩個都說好,那肯定就是好了。我想辦法吧。”
進入第二輪的共有除了雲英之外,另外兩人都是雲海彼岸的,這回秋娘更急了,對薛白璃道:“好姑娘,這回咱們連後備都沒有了,你可一定要贏啊。”
薛白璃隻道:“江山代有才人出,白璃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
昀喬笑道:“秋娘,你好了,可別嚇唬薛姑娘了。”
秋娘忙道:“對對對,你別有壓力,沒事,沒事啊。”手上卻不停地絞著帕子。昀喬和薛白璃輕輕笑著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