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危險(1 / 2)

["慕容泱依言坐起身,靠在船艙邊吹了起來,昀喬也抱膝坐起,靜靜地聽著。笛聲好像船槳滑過水麵,沉鬱婉轉,嗚咽如泣,左右著柔和的晚風從高曠的深藍色天際徐徐吹湧,寂寂的吟敘著每一段過往。於是他收藏了那麼久的心事,就一點一點的落進昀喬心裏,那麼寧靜悠遠,那麼深情不悔。

慕容泱慢慢停了下來,他坐到昀喬身邊將她攬在懷裏,昀喬小心翼翼的把頭靠在他肩上,心中如小鹿亂撞。

“有些話,很早之前,我就想告訴你,想不到一等就是這麼久。”昀喬幾乎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聲若蚊蠅道:“什麼話?”慕容泱極其鄭重認真的道:“這一年,你,胖了很多。”

昀喬雙拳緊握,強力壓製著心中騰騰的怒火,惡狠狠的道:“你活膩了是不是?”她直起身,卻迎上慕容泱滿是戲謔的眼和寵溺的微笑。

忽然冰涼的吻蜻蜓點水般印在了她唇上,鼻息間充滿了他清爽好聞的味道,修長有力的手指扣在她腦後,不給她躲閃的機會。昀喬傻傻的睜著眼,隻看到慕容泱身後粼粼的水光。

男人用低醇的聲音問道:“你心裏有沒有留過一個位置給我?”鋪墊了這麼久,終於問出了這句話,慕容泱遠不像他看起來這般從容不迫。

昀喬心裏狠狠的一顫,慕容泱看著她不閃不避,昀喬被他看得臉越來越紅,她咬著嘴唇開口道:“你三天後如果到雲嶺山來看我,我就告訴你答案。不然你就永遠別想知道。”慕容泱寵溺的一笑,“好。”清俊溫暖的聲音侵潤了心底。

廚房裏,昀喬驚道:“啊,開鍋了,怎麼辦?”

清淺一旁淡淡指揮:“把火熄滅。”

呼呼,呼啦,“著了!燒起來了。救命啊……”阿珩早已拎了一桶水候在門口,彼時衝進來道:“哪兒,這回又哪燒了?”滿屋子雞飛狗跳終於收拾妥當,昀喬灰頭土臉的看著自己置辦的一桌飯菜,傻傻的一笑,雖然賣相差了點,吃著還不錯。“鵝黃?”“太淡。”“紅色?”“太豔。”“綠色?”“輕佻。”“紫色?”“沉悶。”“粉色?”“裝嫩。”

“西陵昀喬!你到底要穿哪個!”小米怒不可遏道。

昀喬癟著嘴搖了搖頭,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

清淺歎了口氣道:“就這件吧,太液蓮撒花裙,再配上垂珠卻月釵。清麗活潑中不失高貴,如何?”小米狠狠點了一下頭,恐怕昀喬反悔,忙道:“就這個,不能再好了!”

昀喬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心懷忐忑的等待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希望他的能吃到自己親手做的飯菜,希望他能看到自己最美的樣子。不必驚天動地,不必鬼神聞泣,隻要細水長流恬靜安逸,便能沒入幸福。

眉筆淡淡掃過,鋒眉舒展。胭脂暈開,飛霞於麵。淡點檀唇細貼花鈿,浮光流動間勾魂攝魄。撒花長裙飄然如仙,太液蓮若隱若現。雲鬢挽成一個墮馬髻,卻月釵斜插於發,垂珠傾懸掃在鬢間。

當妝成的女子從裏間走來時,阿珩紅了臉,隻傻傻的看著。玄英一如既往的冷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之後道:“今天的茶怎麼是辣的?”薑還是老的辣,江叔笑話兩個年輕人沒見過世麵,說完便咬了舌頭。

沙漏裏的沙簌簌的流著,外麵的日頭由升到沉,笨蛋,你什麼時候來呢?昀喬托腮望向門外,期盼變成煩悶,煩悶變成焦急,焦急變成失落,失落變成憂慮……桌上的菜熱了又熱,一顆心沉了又沉。

從清晨等到傍晚,慕容泱還是沒有出現,昀喬終於坐不住了道:“我去外麵等他。”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如何是好。

昀喬抱膝坐在石階上,夜風掃過麵頰,滿天的星星就像秦淮河上那夜一樣,可是那夜身邊的人,你在哪兒呢?我準備了這麼久的答案,你不想聽了麼?

甬道兩旁的黃楊樹十分蔥鬱,已經快要結果子了,在夜裏顯得有些幽深。清淺拿了披風給昀喬披上道:“入秋了,晚上風涼。”

大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響,昀喬忙起身飛奔而去,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笑容,打開門卻是一張陌生的麵孔映入眼簾,她不禁微微一愣。

那人見了昀喬立刻道:“小人綠殺,少爺命我來告訴姑娘一聲,他今日不能來了。”

昀喬略顯驚慌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他有危險麼?”

綠殺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難言道:“少爺很好,沒有受傷,隻是臨時出了些事情,需要少爺趕回去處理。”

昀喬鬆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扶著門的手滑落下去,心安之後又是一陣難言的失落。

“姑娘可有什麼話需要小人轉達?”

昀喬呆呆的站在哪兒搖了搖頭,然後忽然回過神來,忙道:“有有,要他萬事小心,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等他……”

船隊浩浩蕩蕩的前進著,揮退了來時那些喧嚷的人群,仍舊熱鬧誇張的大船裏空蕩蕩的,原來他也有疲憊到不願應付的時候。

“她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