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跑下了竹樓,站在籬笆邊等他前來。
菊花在她腳邊開得爛漫,繽紛的花瓣,以及她唇角笑意的恬淡,都令他感到心安。
“雪兒”,他走時的氣惱忽然就莫名消散,他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天涼了,你出來也不多穿件衣衫。”
蘇映雪總是溫柔的,尤其當麵對著她珍視的人,她有用不完的溫和與耐心:“出來迎迎你,剛剛可還順利?”
夏漠辰想了想,那應該算是順利的吧,夏漠淩偽裝得再好,可他已經知曉了他的心機,便不會陷入他的圈套而不自知:“嗯。還好。”
兩人相視一笑。她安然被他牽著,回到竹屋。
她要去斟茶,他含笑將她按在竹凳上,倒了茶遞到她手心。
他半蹲在她麵前,專注地望著她的眼睛,他沒有笑,臉上也沒有旁的什麼表情:“雪兒,嫁給我”,他說得很慢,說得很認真,仿佛隻有那樣才能表明他的決心與誠意。
蘇映雪愣了愣,握著他方才遞給她的茶盞笑起來,她的腦袋裏亂成了一團。應該是回答說“我願意”,還是說“好”?她有些拿捏不定,抿著唇甜蜜地笑。
夏漠辰慢慢地,溫柔地說道:“雖然我們已經成過親,但,那不一樣。隻有我一個人愛你是不夠的,我想讓我的子民也愛你。我想讓你成為整個夏國最尊貴的女子”,他親吻她的手背:“雪兒,嫁給我”,他像一個卑微的求愛的少年,小心翼翼征求她的同意:“好嗎?”
她眼睛裏一陣溫熱,是有眼淚,喉嚨也堵住了。她不由自主癡癡地盯著他看,看了一會兒,吻了吻他的臉,又吻他耳底下那點溫暖:“我願意”,她哽咽,在他耳邊道。
夏漠辰抱住她,他閉上眼睛,臉上浮出些得償所願的滿足。若是拒絕……他是真的設想過她的這個答案,方才滿心裏都是忐忑。可是當她說出她願意的時候,心又瞬間奇異般地歸於寧靜,她也是深愛自己的吧。他想,就這樣一生一世停在這一刻,也是好的。
婚期定了下來,十日後。
蘇映雪總覺得有些倉促,倒不是因為禮節的完備。她的心裏還牽掛著鳳丹,總有些悵惘和憂慮。可夏漠辰眼睛裏的期盼與熱切那麼分明,他那麼想讓她成為他的妻子,在經過了這一切之後。她又怎能忍心讓他失望。
自她從天牢內出來,就再也沒有見過文帝,她甚至連竹屋都未曾出過。
她在天牢中受了寒氣,斷斷續續地病了幾日,夏漠辰擔憂她的身體,更是恨不得她日日臥床休養。
十日轉瞬就到了。
西院裏張燈結彩,到處都是一派喜慶的氣氛。
她在這裏沒有娘家,揭穿了身份之後,甚至連朋友都不曾有一個。
他們就在西院內拜了堂。
她對他們的婚禮很滿意,寧靜而溫馨,頂頂重要的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親手布置。
他們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太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