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零星的碎星點綴,習習涼風吹拂。
難得今夜冷若寒難以入眠,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近一個小時,最終她還是放棄繼續催眠自己的心思,一掀開棉被,找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就下了床。
經過幾天的休息,她的風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舊時的傷,在她的調養下,也壓製住了,沒有再跳出來折騰她。
本以為會有個好睡眠,可沒想到,竟然失眠了。
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煩躁,以至於眉頭到現在都沒有舒展過。
怎麼回事?
自從那日過後,皇上就沒有再出現過,而冷若霜倒是出現過兩次,很是關心的詢問過她的病情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就那麼離開了。
一開始冷若寒還會在意,小心的防備著,可一次兩次之後,她也就放開了不少,不在那麼小心翼翼的防備著了。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
以她對冷若霜的了解,若是她真的察覺到了什麼,絕對不會隱忍這麼久,而沒有任何的行動。
而她在這段時間裏,格外的注意她每天所接觸的生活用品,以及每日送來的湯藥飯菜,它們都沒有問題,她方才會使用。
更重要的,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她被拉入了文貴妃的陣營,原以為文貴妃會迫不及待的找上她,然顯然她低估了文貴妃的耐心。
那日離開之後,這麼幾天了,也沒有下文。
按說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她應該放鬆下來,好好的調理一番自己的身體,以便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在這樣的時候,她卻感到了煩躁。
是墨離殤那邊出事了嗎?
獨坐在窗邊,推開窗戶,任由涼風吹拂,煩躁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許,忍不住朝舒城的方向眺望。
不是不想墨離殤這個男人,而是她太想,才不敢過多的跟他聯係。
為何?
一來她身處宮中,危機四伏,想要傳訊實在太過不易,她需要小心再小心,才不會被人發現;二來則是因為太過頻繁的傳書,若被文貴妃察覺到,事情又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發展了。
她現在一個人,沒有信賴的人在,打破現在的平衡對她弊大於利,她不想無緣無故就輕易觸碰。
思前想後,冷若寒克製了那股想念,硬是沒有給墨離殤傳去一封書信。
一別月餘,還沒有墨離殤班師回朝的消息,說不擔心,那是騙人的。
按說北遼使臣都已經到了這麼久,兩國之間的事情,越早解決越好,不應該拖了一個月還沒有任何結果,饒是冷靜如冷若寒,也忍不住有些擔心起墨離殤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她沒有任何辦法趕去他的身邊了解情況,也沒辦法去收集任何有關於前方的戰事,這讓她所有的一切都隻能憑借著想象。
人總是一開始樂觀,所有的一切都往好處想,爾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得悲觀起來,尤其是關於身邊親近的人的問題上。
“你過得好嗎?”
一陣寒風讓冷若寒打了一個寒顫,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輕歎口氣,收回了視線。
再想念又如何?
現在的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憑什麼去擔心墨離殤的安危呢?
他的身邊至少還有那麼多人幫襯著,遇上什麼麻煩的事情,還有個商量的人,可她呢?
除了自己,還是自己。
在遇上危險的時候,她多麼想墨離殤在身邊,為她遮風擋雨,免去傷痛。
然他在舒城,完全不知道她的處境,更不可能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甚至,連她自己也在有意無意中遺忘掉他的存在,從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