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酒糟鼻胖胖的警察,將桌子上的資料往前一推,抬起頭,清了清嗓子,旁邊坐著一位斯斯文文低著頭,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據說是從中國請來的中文翻譯。
“你為什麼要戴著帽子?”酒糟鼻警察皺著眉頭,盯著中文翻譯,他這樣子怪怪的。
那男人低著嗓子答道,“我的額頭上有疤,不想露臉,你隻管說,我翻譯就行了。”
酒糟鼻警察翻了個白眼兒,原來是個殘疾人,他也再沒糾結這事,轉而將目光,落在麵前兩三米遠處坐著男人。
他一言不發,深刻的五官一點表情也沒有,黑眸裏是死一般的寂靜,薄唇輕抿,隻是坐著,不說話,但酒糟鼻警察卻感到有些棘手,這男人平靜的樣子有些可怕,就像是一頭沉睡的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猛地睜開眼睛,生生咬上他一口。
“姓名。”酒糟鼻警察按照著程序,例行查問。
席穆卿眼皮也不抬,薄唇輕動,緩緩的吐出幾個字,“桌上資料裏有。”
“誒?”酒糟鼻警察一拍桌子,火氣上頭,“問你什麼就答什麼,都是到了這兒的人了,就算沒得罪,我也能說叨你幾條出來,還不放聰明點?”
“哦?”席穆卿抿著唇,輕輕一笑,笑聲有一絲鄙夷,嗤道,“那你定我罪好了,我不介意的。”
“你……”酒糟鼻警察話頭一梗,上腦的火氣,嘶的一聲被冷水澆滅。
他是想定罪來著,可是苦於沒有證據啊,上頭的人交代了,說這人一定得擔殺人的罪名,嚴刑拷問也好,特殊方式也好,就得搞定他。
可貌似麵前這男人,不當他一回事,輕輕的一個笑,就將他的威風給逼退了。
“關於封老爺子遇害與費德瑞重傷一案,老實交代,你是怎麼把槍帶上馬場的後山的?”
直接套上罪名,酒糟鼻警察幹脆懶得管是非黑白,冷冷笑著,徑直問道。
席穆卿黑眸微眯,慢慢的打量著麵前的酒糟鼻警察,瞧著他重重的眼袋和暗淡的目光,眉頭挑著的怒火,顯然一副夜生活過度,白天被拉來頂差的苦逼警察模樣。
席穆卿食指輕輕的敲擊著凳子把手,每一下敲擊,就在把手上停留一會兒,不疾不徐磨個圈兒。
約莫有十多分鍾的沉默,一直在翻譯的男人,側過頭,瞟了一眼席穆卿,見他目光仍舊放在酒糟鼻警察上,心底暗暗有些詫異。
換做常人,進了四麵封閉的審訊室,隻有一盞暗燈,打在他的頭頂上,明晃晃的光,在他清俊雋永的五官上,落下淺淺的陰影,叫他看不透席穆卿的表情。
太過冷靜了,這男人我自巋然不動的模樣,酒糟鼻警察等得有些不耐煩,大拇指和食指研磨著資料紙張的頁角。
“你不要跟我拖延時間,你要想想看你的妻子,還有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坦白從寬,也許法律會判給你一些時間,在進牢之前,可以看看你的妻子,放心我會幫你爭取的。”
酒糟鼻警察先是狠話,再來柔情一番,大多警察的套路,對於大多數嫌疑犯,先狠後寬,是種極有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