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程雯出席宴會的那天,先生暴怒之後,他雖然沒有再見到那樣的先生,可依然是害怕的。
當時在先生身邊服侍的那個人,死得非常的悲慘,沒有一個全屍。
所以,他不想成為哪一個。
第一次,有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青年覺得,還真有點意思。
席時澈這人,還有點能耐。
隻可惜,他不喜歡有人在他麵前賣弄。
“不用找了,是時候,該見麵了!”
程雯那樣的棋子,竟然連席時澈都對付不了,青年也不想留。
而且,現在,他更想見程靈呢,不,正確來說,有人應該比他,更加想見程靈。
青年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下屬嚇得渾身發抖,眼底閃過一絲決然的死意。
本來以為自己肯定過不了今天,卻讓青年碧色眼眸閃過一絲笑意,嘴角微微上勾,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不知何時,先生已經站在他的跟前,下屬不敢與他對視,而是再次壓低了頭。
“我們去見見他!”
下屬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先生是要見哪個他,於是,漸漸鬆了口氣。
隻要去見他,那麼先生發泄怒氣的對象就不會是他。
這樣,下屬提著的心,也徹底的放鬆下來。
下屬點起了油燈,漫步走向地牢,他在前方照著路,好讓先生在後麵看得清清楚楚。
通往地牢的路,沒有電燈,隻能依靠微弱的油燈。
先生,就是喜歡這個。
地牢與地窖不同,地牢裏更加陰寒,而且帶著淡淡的血腥和惡臭味。
隻要打開鐵門,那股味道迎麵撲來,非常的難聞,下屬蹙著眉頭。
這股味道,比前幾天,更加濃鬱。
想想就知道,裏麵的人,傷得更加嚴重。
這些日子,全靠他,成為先生發泄的工具,他們許多人,才能夠免除災難。
地牢裏麵與外麵的過通形成鮮明的對比,一打開門,熾亮的白光便透了出來,照亮了黑暗。
下屬側著身子,讓先生先行進去。
等青年進去後,他才滅掉油燈,然後跟著進去。
熾亮的白光,照在牢裏的那個男人身上,男人穿著破爛的衣服,渾身都是傷痕,最觸目驚心的是臉上的那一道,鮮紅,甚至已經潰爛。
男人臉上這抹傷痕,並沒有消退他的剛毅,相反,男人的目光,更加的凶狠淩厲,震懾能力更強。
男人聽到開門的聲音,依然一動不動,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投過來,好像他一點都不屑。
下屬很清楚這男人的倔強,之前先生對他的折磨,都沒得到他一句求饒。
“不歡迎一下?”
青年走向鐵牢,見男人依然沒有表情,好像並不在乎他的那些手段。
“身上的傷不痛了?”
“啊,我忘記了,你好像不怕痛的。”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親愛的妹妹,來到英倫了呢?”
“程昊,你也不在乎?”
男人平靜的表情出現崩裂,他瞬間看向青年,眼神裏帶著決然的殺意,如同失去同伴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