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浮生若夢(1 / 2)

安然睡得格外安穩,重生以來,她常常在睡夢中驚醒。夢裏,她仍然感受到背脊後有一個冰冷的器械,直直地抵著自己。父母的屍體就在一旁,血腥又不忍直視,冷漠的黑衣凶手,毫不留情地指向自己。

膨!膨!膨!

腦海裏總是被這樣的聲音充斥,嗡的一聲,難以忍受的刺耳。多少個夢回的午夜,黑暗中,止不住地喘,息,一身的冷汗,總要用力地揪著自己的手腕,那隱隱實在的疼痛,才提醒著自己,我還活著,我要複仇。

而今日,卻是在甜蜜中,被香噴噴的早飯,饞著醒來。

“醒了。”同樣甜蜜的聲音飄進耳朵,和著窗外樹枝上清脆的鳥鳴,一切都如此美好,甚至自己的嘴角都不可抑製地蕩開笑。

“去,伺候夫人洗漱。”轉身命令著身後3個傭人。

三個傭人恭敬地站在睡眼朦朧的安然麵前,鞠躬地說道,“夫人,請。”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安然有些反感地拒絕,站立了起來,“還有,我不是什麼夫人,叫我安然就可以了。”說完,顫顫巍巍去了洗手間,剛剛打算關門,有一隻大手橫著穿了過來。

鏡子裏,白白淨淨的安然被強壯的大手緊緊抱住,那人喜歡從背後擁著安然,那貼心的溫度和暖意,才讓那人覺得踏實。

“夫人……你不願意當我的夫人嗎?”一張精致的臉屹然印於亮堂的鏡子裏,那人俯在安然消瘦的肩膀上,又在她耳畔吹氣。

軟軟地,麻麻地,昨夜靜謐的夜色看不出,此刻亮麗的燈光下,安然的臉不受控製地紅,害羞又似在沉思。

“那怎麼樣才願意當我的夫人,明明都與我訂婚,卻不肯戴上戒指。我要怎麼做呢……”魂牽夢繞般的聲音,伴隨著那人密密點點的手指,像探尋般,在安然的腰上,一點兒一點兒地摩挲。

癢,除了癢,還是癢。伴隨著心,油然而生的幸福和甜蜜。為什麼自己全然不受控製,隱隱中居然等待著那人的親吻。

“顧爺,我一直沒有時間跟你說清楚,之前我真的不認識你,而且,更何況是要結婚……”那人來回地把弄安然纖細的無名指,崩塌的心理努力恢複了一點兒理智。

“你忘記了很多事情,你失憶了,你生病了,你說過你要和我結婚的,就在這個房子裏。我等你好久,你終於醒過來了,也許,你過段時間,就會想起來了。你生病了,生了好久的病,還好,你醒來了。”那人冷峻的臉上,染上層層悲傷,讓安然感到心疼,她不想看到顧琛哪怕是一點不高興的樣子,仿佛自己的心長在了他的身上,情緒是相通的。

有好多疑問在喉嚨裏,卻舍不得問出來。這樣俯在肩頭的男子,深情地說著往事,她不願去打破此刻的寧靜和美好,就當這是來世,就當這是真的。

顧祁已經發動了車,十分鍾後的車程,就會有一大堆記者,約定好的戲碼就要上演,此刻安然有一個念頭,普通的編劇寫的是故事,一流的編劇寫的是人生,而安然要寫自己的和別人的命運,這次,她要借著這個機會,完成筆下的一切……

她不隻一次跟顧琛談過這次的劇本,那人總是盯著自己的蜜唇,撩自己落在肩上的發尾,緩緩地說,“你喜歡就好,隻要你喜歡就好……”

那人明明勢如破竹,下達命令,務必要讓修文的《夏落薔蘼》完全敗在自家的劇上,卻總在自己正襟危坐談工作的時候,眼神迷離,蠱惑,像是要把自己吞入腹中,又像是欣賞自己身體的每一部位。

也許那人是信任自己,更是顧忌到《夏落薔蘼》中有葉晴的參與,這一切的一切太過複雜。安然身處兩地,她不僅要幫助修文利用已有觀眾市場的《夏落薔蘼》就地逆襲,又無法忍受那人臉上一點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