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見眾人都沒了意見,才說道“李過說的不錯,在前營派兵看守,隻要那些官兵一靠近,就用弓箭招待他們,咱們雖然沒有火器,但也不怕他們。”
李來亨笑道“闖王,那就把前營防守的任務交給我吧。”李自成看了看眾人,都是抿嘴嬉笑,也就點頭答應,但還是吩咐道“你防守也可以,不過要記住不管他們怎麼挑釁,都不要出戰,剛才探馬回來稟報,八大王派孫可望和李定國二人各率一部分人馬來增援,現在已到達劍州(劍閣),正好能趕上明天的攻城戰。”
眾人一楞,難道八大王也和他們一樣,來四川搶物資的,不過四川並不是你李自成的,而且各地起義軍都達成了協定,是要相互配合的。
張爾奇一勒馬將隊伍停了下來,罵道“他奶奶的,這幫龜兒子竟然不上當。”旁邊一個把總問道“大人,那我們還要接著騷擾他們嗎。”張爾奇沉思了一會,說道“先不急,我先回去和少爺商量一下,你們先在這裏休整一下。”
張爾奇帶著幾個隨從回到伏擊地,還沒待開口,陳允哲一把將他拉住,悄聲道“張大哥,又有新情況了。”張爾奇一驚,忙問道“出什麼情況了。”陳允哲道“剛才探馬回來報,張獻忠派他的兩員大將前來支援闖賊,現在已到了劍州附近。”
“劍州?那不是說到就到了。張獻忠這老家火怎麼突然也到四川來了,而且自己一點風聲都沒有得到。”在這種情況下,不由的他不心驚。
陳允哲淡然一笑“雖然情況緊急,但隻要今晚行動順利,他們絕對不敢貿然出擊,所以今晚一定要打的夠狠,夠快。另外,陳遇吉也不會放過這個報仇的機會,咱們就等好戲看吧。”
目前唯一的辦法也就是先出重拳打掉李自成,這樣一來張獻忠的部隊自然不敢輕易出擊,李自成一旦被擊敗,那陳允哲可以立即率隊伍趕赴劍州,與陳遇吉的一衛人馬前後夾擊,張獻忠必然大敗。
現在陳允哲擔心的還不是前後都有敵兵的問題,雖然史書上記載這次李自成大敗而歸,但李自成可是個打仗的好手,如何能以最小的損失獲得最大的勝利,這才是陳允哲心中最難決斷的。要想解圍,必須城裏城外密切配合,但現在自己對梓潼縣裏的情況一無所知,到時候能不能做到協同作戰,相互配合還很難說。
一切都還很難說,不過陳允哲心忖著,不管城內能不能有效的配合,這一仗的主力其實還是他這一衛人馬。
張爾奇回到騎兵營,接連又騷擾了幾次,雖然不停的漫罵叫陣,但李來亨就是不出兵,張爾奇一靠近,他便放箭伺候,使的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難得李來亨這倔強的脾氣,對張爾奇這一番漫罵也忍受下來,他天生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關鍵時刻卻沉著冷靜,可見他不愧是起義軍中的後起之秀。
很快便到三更,張爾奇休息了片刻,見李自成的大營中死一片沉寂,除了李來亨部在前營巡邏警戒外,其他部隊都休息了。
張爾奇心中一喜,這次陳允哲算是猜對了。忙趕回去向陳允哲稟報。
陳允哲雖然表麵平靜,但內心還是激動不已。看了看潛伏在黑夜中的火炮,還有那些冷靜卻不時透露出興奮的火炮手,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興奮,大手一揮,喝道“發炮。”
四百盞口兵早已布置完畢,每門火炮後都有一個拿著火把的,聽到命令,忙將火線點著。“轟轟”一片驚天動地的響聲,一百六十門盞口幾乎同時發射,明亮的光芒頓時將黑暗照的如同白晝。“轟轟”沉悶的響聲從遠方傳來。陳允哲站在山頂上,雖然離李自成的軍營有三四裏遠,但借著盞口的明亮,還是看出火炮正打中李自成的軍營。
一百六十門盞口如憤怒的獅子般巨吼著,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顫動,李自成的軍營如開了花般,有火炮打的準的,幾乎一個營帳的士兵在睡夢中被炸死了。大營中頓時混亂一片。李自成雖然也經曆過官軍的炮襲,但從沒見過如此猛烈、密集的炮擊。心驚之餘,忙組織隊伍四散躲避。
雖說當時大明王朝在火器方麵並不遜色當時的歐洲國家,但由於內憂外患,使的這些火器隻是個擺設,有許多雖然經過巧匠設計出來,卻沒有資金投入開發,所以麵對手無火器的起義軍,官軍的火器威力十足,其實陳允哲心中明白,這距離他所了解的明朝火器實力還相差不少。
強大的火炮在李自成的軍營中猛烈轟擊著,軍營已陷入一片火海中,起義軍在大營中四散奔逃,攜著隆隆聲響的炮彈不時在軍營中炸開。陳允哲雖然距離很遠,但卻能依稀看清亂成一片的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