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你能動用先皇留給你暗衛的機會隻有三次,你確定這一次真的要用嗎?”一個全身都被裹在了黑色夜行衣中的男子站在屋子的角落裏,他的聲音泠泠,好像是冷硬的兵器相互敲擊發出來的一樣。
手裏正在不停翻飛的骨哨就這麼停了下來,寧蘭錯頓了片刻,然後抬起了眼睛看向了那個全身裹得隻剩下一雙眼睛的男子,緩緩的露出了一個淡漠的笑容:“暗三,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以後保不成我死的機會還有很多?”
“屬下不敢。”
寧蘭錯沒有再這個問題上繼續跟暗三糾結下去,而是站了起來,她說:“走吧,一定要把纏臂金釧拿回來。”
夜色深沉。
在東興的冬天,夜晚都冷得有點讓人忍受不下去。
寧蘭錯想,她今天真是腦子有點進水了,明明暗三能做到的事情她非要逞強做什麼?否則她也不會落到如此被動的境地裏麵了。
“雲間侯,你想什麼呢?”斜靠在大躺椅上得西城洵,懶懶散散的晃動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夜光杯,那猩紅的葡萄酒在裏麵搖曳生姿,在明明暗暗的燈火之下折射出一種璀璨的光澤。
終究,寧蘭錯還是止住了自己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她換了一個坐姿,讓自己的腰肢更加挺拔一些,“端王,東西該還我了吧。”
“東西?”西城洵的眉毛高高的揚了起來,似乎並沒有馬上想起來寧蘭錯指的是什麼,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恍然大悟的發出了一聲長長“哦”。
“難道雲間侯夜半三更的來到我端王府就是為了那個纏臂金釧?”
跟這個人說話,總要做好分分鍾被氣死十次八次的心理準備,寧蘭錯扯了扯嘴角:“當然,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很顯然這個答案讓西城洵有些掃興,他歎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他頓了頓而後又歪著頭,衝著寧蘭錯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雲間侯是打算跟我來個夜會什麼的……”
這下子,寧蘭錯那忍了許久的白眼終於是按捺不住,毫不留情的翻了起來。她嗬嗬兩聲:“端王殿下,您想多了。”
臉上浮現出一種叫做失望表情的西城洵用手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手裏的夜光杯,那猩紅的葡萄酒又變得璀璨起來:“啊啊,這還真是可惜呢,我這裏可是有上好的葡萄酒,雲間侯若不是來夜會的話,隻怕是也不願意嚐一嚐了。”
他的睫毛垂了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在那如同白玉般的臉頰上投射下來了一圈光影,隨即,他又抬起了眼睛,唇角的笑容張開來:“雲間侯就那麼不信任我?這東西不過在我這裏擺了三天而已。”
“這是家母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三天時間對於臣下來說,已經是極限了。”寧蘭錯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一下。
“好吧好吧,我也不是一個不體諒的人,既然雲間侯已經親自到了我這端王府來拿東西了,我總不可能還不給你吧。”西城洵放下了手裏的夜光杯,坐了起來,他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在那桌子上的錦盒輕輕的彈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