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話是這麼說的:置死地於後生。
可惜的是,這句話並沒有在寧蘭亞的身上應驗,一切就好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旦開始就無法再停止下來。
哪怕寧蘭亞親手掐死了寧蘭鈺,哪怕她親自找到了西城洵。
西城洵站在山巔,用那雙安靜的眸子看著這個硝煙四起的國家,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寧蘭陛下,如果是一個月前,你願意讓我們歸元神教插手的話,我想,一切還有可以談的餘地,但是到了現在,您已經兵臨城下了,這個時候再想到我們歸元神教……”
說到了這裏,他緩緩的頓了一下,轉過了頭,朝著寧蘭亞看了過去:“陛下,現在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來了,隻怕也對你們雲間國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了。”
寧蘭亞的臉色慘白,她死死的盯著西城洵:“難道隻是因為我不願意將雲間國交在歸元神教的手中,少教主就要見死不救嗎?歸元神教不是說天下歸元,普度眾生,現在卻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是神教的決定,不是我本人能決定的。”西城洵隻是靜靜的看著臉色慘白的寧蘭亞,平靜得好像是一湖淡然的水。
寧蘭亞再也不說一個字,其實在今天來找到西城洵之前,她就已經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可是,她還是忍不住來試一試,心裏希望著能有奇跡出現,隻是可惜,到了最後,這個奇跡到底沒有出現。
西城洵那幽深的聲音一直隱藏著什麼讓人無法觸摸的東西,一直到此刻他才開口:“寧蘭陛下,還有一件事,我想我還是要告訴你一下比較好。”
“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雲間國地動會如此的頻繁?”
說到這個寧蘭亞忍不住冷笑:“這不正是少教主說出來的嘛?是因為我這個女人掌權,牝雞司晨,大凶之兆!”
其實,後麵的話並不是西城洵說過的,但是現在寧蘭亞這麼說,西城洵也沒有反駁什麼,他隻是帶了些許的苦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在藍山之上遇見的那個隱藏在陰影之中的女修。
從開始到最後,他都沒有看清楚她的臉,可是西城洵知道,將雲間國推到了現在這樣狀況的,就是這個女修。
這些,他不能告訴寧蘭亞,也不想告訴寧蘭亞,這大概是所謂的順應天意?
其實,在他的心底深處到底對於寧蘭亞有一些怨恨的,如果,當年不是她將寧蘭錯送到了東興,大概他不會遇見寧蘭錯,如果沒有遇見寧蘭錯,大概他不會逼著寧蘭錯去嚐試重鑄靈台,如果寧蘭錯沒有重鑄靈台的話,大概現在的寧蘭錯還是活著的。
曾經的寧蘭錯是什麼樣子的?
西城洵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現在這樣在地下的淤泥中腐爛的樣子。
隻要一想到寧蘭錯的死跟這個女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的心裏就忍不住生出重重的怨恨來。
其實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對於寧蘭錯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在他的心中有著無法抹去的位置,而這種位置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深刻,最終已經變成了一種他連碰都不能碰觸的傷口。
他想,他這一生,無論能活多久,大概再也無法預見這樣一個女人了。
而這個女人卻死了。
一想到這點,他的胸口中充斥著就不僅僅是疼痛和悔恨,更多的也多了幾分的怨毒。
正是這樣的怨毒讓他望著寧蘭亞的時候,眉眼中染上了幾分涼薄的毒:“寧蘭陛下可知道大幻之境?”
“大幻之境?”
如果是個普通人可能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可是如果是寧蘭亞就不可能不知道這大幻之境是什麼,任何一個皇家的子女都知道這是什麼。
傳說在大荒之中有一塊巨大的棋盤,不知道對弈的雙方是誰,但是,能讓人知道的是每次對弈分出勝負的時候,就會出現大幻之境。
大幻之境中是一副跟整個大荒之中都不一樣的奇怪沃土,在大幻之境之中所有的東西都洋溢著濃厚的玄氣,是幫助修士們修煉的最好的地方。
在大幻之境中有很多的法寶和靈材,但是在其中也有很多的危險,可是就算如此,每次出現了大幻之境還是有無數的玄士前赴後繼的進入了大幻之境中。
隻是,在大幻之境中進入的人多,出來的人卻少,更多的是隕落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