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我的丫鬟臉色煞白，我搖頭道：“是我不讓她們跟著的，我想走走。”
“今天怎麼起來了？可還走得動？”他順手將我從侍女身上接過，靠在他的懷中，又摸了摸我的額頭，“燕窩喝了嗎？”
我點點頭，略略從他的胸口抬起，“我能走。”
他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我剛從下意識的動作，隻是扶著我道：“陪我一起吃飯吧。”
案幾上擺著數十樣菜，多為清淡的菜蔬和滋補的湯水，都是久病初愈的我用的。我不知他喜歡吃什麼，在金明池的那幾天，我也是病得模糊，這倒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用飯。
我看了看菜，又瞧了瞧他，他亦瞧著我道：“不喜歡吃？也是，這些都是清湯寡水沒有什麼滋味，你這些天都是吃這些，想必早就煩了。你喜歡吃什麼？”
“衛王千歲平日喜歡用些什麼？”我問道。
“叫我元佐吧，我不喜歡聽你叫我衛王。”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元……”我叫不出口。
他看著我的眼睛，那雙眼睛讓我想起另外一個叫元休的男人。
“不喜歡的話，可以叫我德崇。”他又道，“我以前叫趙德崇。”
“德崇？”我一愣。
“你喜歡這個名字就好。”他笑了笑，“我不想我們之間這麼生疏，畢竟你以後要嫁給我，我們要一起生活一輩子。”
我拿著筷子，許久說不出話來，上次聽他提及此事時，我心緒混亂，並沒有細想過此事，此時再次提及，我方才察覺他說的是認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甚至我自己都未想好這些事。
“小娥，怎麼了？”他靜靜地望著我。
“我……我不知道。”我艱難地說道，垂下頭望著眼前的那碗湯發呆。
他舀了一碗魚湯給我，極其平靜地說，“沒關係，你嫁給我後就知道了。”
我望著那碗燉得許久，湯色乳白的魚湯，心緒更加混亂，我不想嫁給他，可我該怎麼說？
他見我不動，便親自端著起碗喂我，“我說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以後都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傷害。”
我望著他，他的眼裏一片柔情，“你嫁給我並沒有壞處，我喜歡你，會好好疼你，你父親的案子，待他日我登基後，為你重新徹查，我什麼都不要求你，隻要你嫁給我就好，這樣不好嗎？”
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合算的買賣了，他是太子，即位理所應當，比起韓王無比艱辛的籌謀，他更容易登上帝位。更何況他是真的疼愛我，我感覺得到。
可我終究沒有鬆口，隻是輕聲道：“能不能容我多想兩日？”
拿著碗的手僵在半空，他的眼裏似有怒氣一閃而過，但他終究沒有動怒，隻是放下碗，對一旁伺候的宦官道：“這魚湯是誰做的？”
宦官忙跪在地上道：“太子息怒，這碗湯是新來的廚子燒的。”
“做的這般難吃，打一頓攆出去吧。”他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心裏一抖，忙拿過碗喝了兩口，“這湯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