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爬了多久,我實在沒了力氣,索性躺在草叢裏望著天空,耳畔有許多蒼蠅在飛,這些不是普通的蒼蠅,是喜歡血的大馬蠅
,它們被我的傷口吸引而來。
太陽漸漸偏西,草原的開始變冷,夜風刮起來,草叢如同綠色的波浪,起伏不定。我盼望著天趕緊黑,這樣契丹人就很難找到我。也不知潘惟吉此時怎麼樣,應該是沒有得手,否則翰魯朵們早就炸了窩。
我有些後悔幫他潛進去,萬一他要有個什麼事情,代國公潘美肯定要不惜代價為他複仇。可是他若是貿然一人進去,以翰魯朵的人數而言,隻怕沒到捺缽邊就被人抓住了。
我爬了起來,遠遠地望著那片草地,什麼都看不出來。四周很安靜,我可以聽見我自己的心跳聲,跳得急切。遙遙聽見了號角聲,許多士兵往帳篷走去,像是有皇帝的命令一般。我心裏一沉,隻怕此事不好,想來想去,站了起來往翰魯朵走去。
契丹士兵毫不猶豫地抓住了我,將我架起來送到皇帝的捺缽所在。皇帝的捺缽比起翰魯朵要大數倍,雪白的帳篷外繡著金色的花紋,像開在草原上的巨大花朵。
我被扔進了帳篷裏,帳篷裏站著許多契丹人,當中有一個半舊的龍椅,上麵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弱冠少年,另外一個就是蕭綽。在龍椅麵前有個被繩子綁縛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潘惟吉。
潘惟吉見我被綁進來,吃了一驚,“你怎麼被抓了?”
我勉強一笑:“來陪你了。”
蕭綽見到我亦皺起眉頭,對站在下麵的韓德讓說了幾句契丹語。韓德讓對我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我笑了笑道:“我們是草原上的迷路人。”
“撒謊,你們不是要去西京嗎?為何會跟在我們後麵?”韓德讓問道。
“你們不是說要去西京嗎?你們不也是在這裏嗎?”我抬眼笑道:“草原太大,我們本是同路人,走到一起是很自然的事。”
韓德讓冷冷看著我,“你們不是提前走了嗎?”
“我們走錯了路,返程時誤入這裏。”我眨了眨眼答道。
韓德讓似乎並不相信我這番似是而非的辯解,對蕭綽說了幾句契丹話,蕭綽皺起眉頭,揮了揮手說了一句話。幾名契丹士兵走過來,押著我們往外走。
潘惟吉對韓德讓吼道:“你要殺就殺我一個,殺女人算什麼!”
韓德讓冷冷道:“細作不分男女,一個不留。”
正當此時,帳篷的簾子被掀起,一個人跟著幾名契丹士兵走了進來,我一看心裏頓時一沉,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負傷潛逃的李繼遷!
李繼遷看見我們在此,也吃了一驚,旋即笑了起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別來無恙啊,二位。”
韓德讓喊住了押解我們的士兵,問李繼遷:“你認識他們?”
也不知爬了多久,我實在沒了力氣,索性躺在草叢裏望著天空,耳畔有許多蒼蠅在飛,這些不是普通的蒼蠅,是喜歡血的大馬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