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失聲喊了出來。
潘惟吉哈哈大笑,“這個借口難道不好嗎?難道你想喝酒?”
我恨恨地盯著他,“你真是什麼都敢說。”
潘惟吉擠擠眼笑道:“反正又沒人在這裏,你怕什麼?”
正當這時,好幾名契丹人都走了過來向潘惟吉敬酒,無一例外地都在比劃著肚子,恭喜潘惟吉。潘惟吉看著那麼多碗酒,咽下一口口水問道:“要不,你來?”
我摸了摸肚子,笑道:“孕婦怎麼能喝酒?”
潘惟吉翻著白眼看我,又對著契丹人比劃了半天,契丹人卻不依不饒,潘惟吉眉頭一皺對我道:“你給他們唱個歌吧,讓我少喝點。”
我好笑地看著他,“這能行嗎?”
潘惟吉忙點頭:“我和他們打個商量,我要是真喝多了,一會怎麼去打雁?”他不等我同意,忙向契丹人比劃起來,這幾名契丹人倒也好商量,俱都同意了。
潘惟吉對我道:“行了行了,你就隨便唱支曲吧,我給你伴奏。”說著拿著葉子接著吹奏起來。
我見狀便唱了李煜的那首《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開口第一句時,潘惟吉抬頭看了我一眼,繼續埋首吹奏,曲調慢慢變得哀婉,他吹得的樂聲近乎嗚咽。熱鬧的歌舞都停下來了,隻有我的歌聲在草原上飄蕩。
一曲終了,潘惟吉放下吹破了的葉子,端起一碗酒狠狠飲了下去。風很大,吹得篝火嗶薄作響。
忽然有人說了幾句契丹話,其他人開始叫嚷起來,紛紛擠向我們,其中一人走到我麵前,仔細看我的臉,然後大喊起來。
我見勢不妙,對潘惟吉道:“這個人不會認出我來了吧?”契丹人紛紛舉著兵器將我們圍在當中,對著我們說許多話。
騷動很快驚動了韓德讓,他走過來聽完契丹人的話後,打量了我兩眼,問道:“你去過雁門關?”
潘惟吉反應極快,拉著我往圈外一衝,趁著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拉著我往馬廊跑。契丹人的反應也極快,舉著刀劍向我們砍來。潘惟吉將我扔上了馬背,跟著躍上馬背,將我用力壓在身上,伏著身子往包圍圈外衝。
我隻聽到刀劍在空中呼嘯的聲音,還有箭矢破空的聲音,什麼都看不見,馬在瘋狂地奔,它似乎挨了一刀,痛得拚命掙紮,想要甩脫我們。潘惟吉死命地夾緊馬,不讓它甩下我們。
喊殺聲漸漸小了,耳畔隻有風聲。天色漸明,馬亦跑乏了,慢慢停了下來。潘惟吉一直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我被他壓得喘不過氣,輕輕頂了他一下,他沒有動靜,我用力頂了一下,他居然像個破麻袋一樣摔下了馬。我心裏一沉,往地上一看,他的後背密密麻麻插了許多箭,鮮血染紅了他的後背,他如同一個血人。
“什麼?”我失聲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