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笑意,又裝模作樣地替她擦了幾下,臉上的病容俱都擦去,她看起來與平日毫無區別。我扔下了帕子,對韓王笑道:“藥到病除。”
韓王亦明白了怎麼回事,對我笑道:“果然是神藥,你治療乳娘有功,待本王回去賞你。”
“謝千歲。”我福了福身子,退到一旁。
珍巧的臉色黑沉,怨怒地望著我,韓王牽著我對她道:“你娘親的病初愈,你好生服侍她吧,我們也就不在此打攪病人了。”
珍巧還欲說些什麼,韓王道:“本王千裏奔波,甚是乏累,要好生將息幾日,這幾日就不來探望乳娘了,你好生服侍你娘親,也不必來幫探望本王了。”
珍巧慌張地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默默回到秦國夫人臥榻旁邊。
韓王牽著我一並走了出去,走到門外的刹那,我聽到銅盆摔在地上的聲音。
“你是怎麼知道她是裝病的?”出了門,韓王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抿唇一笑,“這點小伎倆,千歲怎麼會不知道?不過不便出手,我也隻是多此一舉罷了。”
韓王佯裝生氣:“還不從實交來,小心本王罰你。”
我裝作委屈,“明明說好賞我,怎麼又變成罰了?早知道我便不出手救人了。”
韓王笑著捏捏我的臉:“快些揭謎底,自然有你的好處。”
我笑道:“這事說起來倒也簡單,隻是千歲心中有情,就難以看破,秦國夫人的房中掛著新的紙鳶,有些新的破碎痕跡,定是近日出去踏青嬉戲所破的,試問自己母親病了,幾個女兒可以拋下母親去放紙鳶?再者房間中的藥味太過濃鬱,這麼濃的氣味隻可能是潑在地上或者久置於房間未用的,加之灸條的味道,艾灸的氣味大不錯,可一般隻用半支,要讓秦國夫人的房間滿是煙味,最少要點三根以上。最最重要的是,秦國夫人病容妝畫得不錯,可惜手忘記畫了,她的手依然細膩紅潤,並無半分病狀。我伯母是個愛耍性子的人,經常為了點小事就和伯父吵架,時常一哭二鬧三上吊,伯父嫌煩後,她開始裝病,也曾畫了個病容妝躺在床上,請了無數郎中都治不好,母親曾帶我去探病,回來後母親告訴我,伯母是在裝病。”
韓王聽完後問道:“你伯母,是賣你的那個伯母嗎?”
我的笑容倏然消失,垂頭不語。韓王握住我的手,“小娥,有些事情發生過就無法改變,但不表示一輩子都要受製於此。我想知道真相,我不希望我們之間還有秘密,或者某天由另外一個人再告訴我。”
我顫聲道:“我不是故意隱瞞你,我隻我無法麵對,你是帝王之子,而我卻是價值五兩的銀匠的未婚妻。我們之間豈止是雲泥之別?若非那日在會友樓遇見你,我這輩子恐怕也隻是個銀匠之妻,我連做夢都不敢去想會有今天。”
我忍住笑意,又裝模作樣地替她擦了幾下,臉上的病容俱都擦去,她看起來與平日毫無區別。我扔下了帕子,對韓王笑道:“藥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