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因為郊祀大典,每三年舉行一次,由皇帝主持,今年剛好要舉行,這是皇家的盛事。朝臣們原想勸說他放棄這次祭祀大典,不再舉行,可是他不肯,非但如此,他選擇了舉行大典舉行的當日出發——在他親自舉行大典之後。
這個決定近乎讓人暴跳如雷,如此重大時刻,皇帝卻要做這樣的事,簡直荒唐。可他和我說過後,我就明白了他的意圖:越是如此時刻,越要鎮定,汴梁城中因為要禦駕親征之事已經鬧得民心惶恐,若是皇帝不亂,則百姓就不會亂。
我看著他穿著青色的盛裝禮服,一絲不苟地按照郊祀大典的規矩進行,焚香、叩首、祭拜天地。他的身影如泰山般沉穩,他的神情專注又堅毅,仿佛這世間最穩的靠山。
圍觀的百姓們亦感受到了這份力量,他們隨著他一起叩拜,定禮,祈求上蒼保佑大宋。
待到典禮完畢,皇帝脫下了典禮的盛裝,換上了戰袍,騎在龍駒寶馬上,身旁跟著的不止是朝中的重臣,還有已經更名為張耆的張旻,他已經不是昔日吳下阿蒙,成為獨擋一麵的將士。
我站在朱雀門上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陽光透過城牆上的飛簷落在皇帝的身上,他的身影猶如神祗一般。
皇帝禦駕親征,後宮裏麵格外冷清,又是一年入冬時,樹葉變黃不斷飄落,厚厚地累在樹下,來不及清掃,踩在腳下咯吱咯吱地響,格外有幾分驚心。
每日晨醒變成了議事堂,每個人都眼巴巴望著皇後希望能聽到更新的消息。曹才人更是如此,她自從上次回來後,性情變了許多,不再和以前一樣大呼小叫。半年前,曹彬病重,官家親自探望他,為他親手和藥,並賜白銀萬兩,問他有什麼遺願,他向官家推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曹璨和曹瑋,並告訴官家曹璨不如曹瑋。官家臨行之前,他指了指跪在外麵的曹國夫人,用懇求地目光望著官家。官家緘默不語,還是讓曹國夫人一並回了宮,還加封了她的品級。
此次戰事她的父親和叔叔都在,故而格外緊張,可是皇後的消息也很滯塞,每日裏拿著前些日才到的軍事塘報翻來覆去地念,不斷揣摩其中的意思,揣摩著戰事的走向。如此數日後,無話可說,目光俱都落在我的身上。
這一日晨醒時,皇後照例強調宮規後,眾人索然無味地望著我,終於曹才人忍不住問我道:“娘娘,戰事究竟如何了?”
我愣了愣,眾人齊刷刷地望著我,我笑了笑道:“本位同諸位一樣,並沒有得到消息。”
眾人都泄了氣,吳才人顫聲道:“娘娘都不知道的話,會不會已經……”
她沒有說完,然而眾人卻都明白她的意思,齊刷刷白了臉,膽小如杜郡君的,都嚇出了眼淚。皇後連聲叱罵了幾聲:“胡說!胡說!”之後氣弱,也不知該說什麼,這幾日宮裏彌漫著古怪的氣氛,許多人在悄聲討論著如果汴梁城破會不會被抓到遼國為奴,甚至還有宮女和宦官趁亂從宮中逃出去。
原因是因為郊祀大典,每三年舉行一次,由皇帝主持,今年剛好要舉行,這是皇家的盛事。朝臣們原想勸說他放棄這次祭祀大典,不再舉行,可是他不肯,非但如此,他選擇了舉行大典舉行的當日出發——在他親自舉行大典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