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孤獨,因為有他。
中秋家宴之後,郭崇興因為醉酒鬧事被罰,因為皇後帶著趙祐向皇帝泣訴,官降三級,罰俸一年。皇帝問我的意思,我隻是笑笑道:“不要罰得太重,免得其他人以為你心中有鬼。再者說,此事也不算完全是假。”
皇帝的神色略沉,“這種話以後都不準再說。”
我笑道:“是。”
他將我拉到身旁,“以後我都準任何人再說你半點不是。”
我笑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隨便他們胡鬧吧,隻要不動搖國本。”
他看了我一眼,似有些幽怨:“你倒是不在乎。”
我點點頭:“我隻在乎你如何看我,至於其他人想什麼,與我何幹?”
他笑著點頭:“倒也是。”又攤開了一本奏折對我道:“來,替我想想,此事該如何處置?”
我輕笑一聲道:“學會躲懶了。”
這一夜過得寧靜,第二天一早,他循例去早朝。我照常例去了慈元殿晨醒,自從妃嬪們產子之後,皇後又恢複了晨醒的製度。
人很齊整,每個人看我的眼神和當初大不相同,皇帝在中秋家宴上說的話,叫她們越發乖覺,每個人對我都更加恭敬。
吳才人主動賠著笑臉對我道:“娘娘,妾身新做了一瓶胭脂,最稱膚色,妾身想要敬獻給娘娘。”
我含笑道:“才人費心了。”
她笑道:“妾身從前誤會娘娘,還請娘娘多多見諒。”
我一笑:“才人說的是什麼事?本位記性不好,恐怕不大記得了。”
吳才人愣了愣道:“不記得就好。”
我扶了扶額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才人說的莫非是本位當初才進宮時的事嗎?”
吳才人頓時變色,麵上羞紅,結結巴巴道:“妾身……妾身……”
我笑笑道:“吳才人,本位在你心裏是個心胸狹窄的奸佞小人嗎?”
吳才人忙道:“不,不是。”
我看了她一眼道:“那就是了,本位既然不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計較你說的那些事。”又問道:“你家小官病情如何了?”
吳才人的眼裏流露出一抹溫柔:“小官好多了,那天見了風,受了寒。這幾日吃了藥,沒什麼大礙了。”
我笑了笑道:“好多了就好,好生照顧好小官。聽官家說很喜歡小官,你要多費些心思。”
吳才人聞言驚喜:“真的嗎?官家喜歡小官?”
我含笑點頭,正要說話,皇後自內殿走了出來,看了我們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中秋已過,諸位這陣子辛勞了,回去都好生歇著。隻有一件事大家都要牢牢記著,後宮裏再也不準說任何人的是非,不論是誰。再有閑話流傳出宮,本位必將嚴懲不貸。”
眾人喏喏地應下,皇後又說了幾句閑話,打發了我們離去。
剛出慈元殿,吳才人又叫住了我,“娘娘,妾身這就去為你拿胭脂。”
我並不孤獨,因為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