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卻沒有接著說話，我笑了笑道：“也沒同意，是不是？”
他笑著點了點我的鼻子讚道：“聰明莫過於你。不過，他們不再反對就是好事，我想用了多久了。”
我笑道：“恭喜你。”
他驚訝地望著我道：“為何是恭喜我？”
“終於要兌現諾言了，豈不是要恭喜你？”我笑著說道。
他大笑不止，摟著我的肩膀道：“可不是嗎？我總算是要兌現對你的承諾了。”
我牽著他的手道：“趕緊走吧。”
“去哪裏？”他懶洋洋地問道。
“回仁明殿看奏折去。”我笑道。
他挑了挑眉道：“你知道？”
“你來找我陪你一起看天下的，我怎麼會不知道？”我踮起腳尖刮了刮他的鼻子。
他笑著看著我，目光裏的溫柔如三月的陽光，暖而不寒，吹開一樹樹的桃花。
自從楊素音替我照顧趙受益後，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我依然如從前一般輔佐皇帝，從前我隻是他的代筆，而今我和他一起商討國事，決定諸事。
一切進展都如皇帝所預料，大臣們終於不再堅持，他們默許了我封後。日子過得很尋常，我們都在等待，等待欽天監挑選個好日子，好舉行冊封大典。皇帝私下和我不止一次討論過封後之時要做的準備，我含笑聽著，心裏卻始終有些不安。
我的不安還是在某日應驗了，那一天皇帝下朝後，怒氣衝衝地回到仁明殿，讓月蓉把所有的伺候的宮女、宦官全部聚集到一起，狠狠地訓斥了一頓，隨後又令劉中閣將所有的宮女和宦官全部撤換，所有人都打發去做苦役。
我甚是覺得驚奇，遂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帝惱怒之極：“這群吃裏扒外的東西！”
我見他怒意正甚，倒了一盞茶遞給他：“喝盞茶消消氣。”
皇帝接過茶盞，一抬眼看見了月蓉，冷聲道：“朕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嗎？還在這裏幹什麼？”
月蓉嚇得魂不附體，又不敢聲張，隻得向皇帝和我福了福身子，同所有人一起默默離開。
我見此情形問道：“究竟怎麼了？好端端地要攆他們做什麼？”
皇帝懊惱地抿著嘴唇道：“事情泄露了。”
“什麼事？”話剛問出，我立即明白了，“小官的事？”
皇帝沉著臉不說話，我卻什麼都知道了，借腹生子之事泄露了，封後的事情隻怕也就難了。不止如此，恐怕還會被群臣嘲笑，想來他今日在朝堂上聽到這件事時，是有多麼惱怒，多麼難堪。
我握緊他的手，想要說點什麼，卻又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將我摟入懷中，許久後才長長歎了口氣道：“我真搞不懂，他們為何就是不肯讓你當皇後。”
我緊緊抱著他的身子，像抱住我今生唯一的依靠，“到底還是看不起吧。”
“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皇帝咬牙罵道，“一個個張口閉口出生如何，我瞧著他們出生高貴也沒生出個好腦子來！”
他點點頭，卻沒有接著說話，我笑了笑道：“也沒同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