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這麼一說，聖浩天就想起楚凰洲曾說過的話來。
當下也不說話，隻是默默打量著眼前這白衣道人。
要說，這白衣道人生得一副好相貌，清逸脫俗，頗有仙氣，但雖然這人看起來麵容端莊，可到底隻是三十左右的樣子，哪裏能看得出活了什麼上千年的模樣呢？
但——他要真是什麼千年白蝙蝠化形成人，才有這樣年輕的麵貌，又能保持青春不老，豈不正是他所求的大道？
心裏這樣一想，聖浩天的心就變得火熱，不再疑心真假，反倒隻盼著這是真的了。
他被心裏欲念蒙蔽了雙眼，自然是一心盼著這是真的，但這殿裏眾人卻並不像聖浩天一樣覺得這事是真。
今天說是為白蝠真人接風洗塵，自然是要有陪客的，照說最該出席的是國師玄清，但他之前才得罪了皇上，而且聖浩天又覺玄清在場，兩個道士到底要爭風，所以才沒有給玄清這個赴宴的臉麵。
反倒是晉王聖千秋、漢王聖高華，特特地進宮來湊熱鬧，隻說這神仙千載難見，萬萬不能錯過。
而阮碧靈，能來赴宴倒有一半是因為楚凰洲。
白蝠赴宴，楚凰洲是保薦人，自然是要在場，聖浩天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巫鸞卻心生不快，雖然沒有說別的，卻說楚凰洲一個外女，單身赴宴不美，下了玉旨接了阮碧靈一同赴宴。
這些事，阮碧靈倒是輾轉聽來了，雖然覺得這些話大概是有人想讓她聽到才傳到她耳邊的，可卻到底還是忍不住針對了楚凰洲。
隻可惜，她才說一句，就讓楚凰洲頂了回去，臉上便有些不好看。
玉階上頭的巫鸞一直在留意著二女，雖然兩人說話都不曾高聲，可單隻看臉色，就知她們是鬧了不快。
心裏有了幾分得意，巫鸞臉上也有了幾分笑容，這會看著信陽，就笑道：“妖精？我倒真聽說白蝠真人是千年白蝙蝠化成人形——難道這竟是真的？”
信陽哈哈一笑，沒有正麵回答，“貧道不過是多活了幾年，多看了些事，倒叫娘娘見笑了。”
“真人客氣，不知真人看過哪些事？”巫鸞仍是笑著問，目光卻是越過信陽看向楚凰洲，“要說真人如何大德，早該聽到真人的名聲才對，怎麼竟是到現在才聽到真人之名呢？”
楚凰洲麵色不變，似乎是沒聽到巫鸞的話，笑著同身邊的宮女說話，心裏卻是一陣發緊。
這的確是破綻，憑空就冒出個半仙似的道士，怎麼難不讓人見疑，她不是不知道這很容易會被人詬病，隻是時間倉促，又哪有時間花上幾年去布置？
她心裏緊張，但好在信陽沒有被巫鸞問倒。
哈哈一笑，信陽迎著玉階上二人冷肅的目光，仍是淡定如常，“不瞞娘娘，人世間太多汙穢，不利於修行，貧道早些年多居於深山老林，最愛古廟高閣，懸於簷前，夜沐月光，晨飲玉露，這才有了今日的造化……”
雖然沒有明說，但這一番話，卻是隱隱在承認自己就是蝙蝠化為人形了。
巫鸞揚起眉，雖然仍然心有懷疑，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