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陪大師。”楚凰洲爽快答應，背著凡定卻暗自布署了一番。
她不相信天命會孤身一人應戰，如果他帶了其他人，總要有些照應。
原本這件事和慕容喜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可是慕容喜卻也堅持一同前往，甚至還自己找上凡定：“大師，晚輩雖然不是修行者，但以東昌國皇長子的身份，總還是能做個見證的。”
“俗世中人……”凡定垂眉，卻又笑起來：“或許，對於現在的天命來說，俗世中的身份更為重要。”
約戰之地，凡定一直保密，但按照行程來看，應該是在北都附近。
一行人出發，陶竹帶著人手跟在其後，可等將到北都之時，陶竹等人已經被甩在了身後。
知道凡定是故意把人甩下的，楚凰洲無奈，卻也隻能如此。
北都郊外，一處荒廢的道觀，不隻是道觀荒廢了，就連方圓數裏，都嫋無人煙。
隻見得枯枝亂崗，偶有烏鴉嘎嘎飛過，帶起陰風一陣。
“像是鬧鬼的地方——很合天命的風格……”楚凰洲略一想，就知道這地方大概可能是北都傳說中的鬼地了。
雖然嚇不到膽大，但膽小的還是很忌諱的，倒也算是保密的好法子。
緩緩而行，凡定忽然低笑出聲：“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的。當年我和天命雲遊至此，無意中進了這間荒廢的道觀。那個時候，正是聖朝攻進北都的時候，整個北華國都亂成了一團……”
低歎一聲，他忽然轉頭望向北都城中：“我還記得那天火光衝天，宮中的摘星樓烈火熊熊——是哀帝……”
聲音一頓，凡定轉目望向楚凰洲。
不隻是凡定，空禪和慕容喜也在看楚凰洲。
楚凰洲卻是正望向北都。
曾有好幾個人和她說過她名義上的父皇是如何死去的。
那個慘烈的夜晚，悲壯的殉國者，當他在烈火中自焚而亡時，他的妻子在暗夜裏逃亡，又和保護者失散，落入了敵國將軍之手……
垂下眼簾，楚凰洲收斂所有的情緒，隻是轉頭望向道觀中：“居然是座道觀呢！”
“是啊，天命是僧，可是得到的法門卻是來自道。”
嘲弄地笑了聲，凡定邁上台階，緩緩走進道觀，那身影，看起來那般寂寥。
道觀中，墳墓一般寂靜，一路上都沒有看到人，直到進了後院，才看到一個僧人。
看清那僧人，楚凰洲笑了。
沒想到天命居然會帶信陽，看來信陽的本事半點沒麼，居然能得到天命的信任。
迎上楚凰洲，信陽沒有什麼好臉色，隻是對著凡定行了一禮：“凡定師傅，我師傅讓你自己一人進地宮，他在地宮中等你。”
楚凰洲一聽就立刻皺眉：“大師，誰知道地宮中是不是真的隻有天命一個人呢？”
信陽立刻反唇相譏：“你這是什麼話？你以為我師傅是什麼人？凡定師傅，你覺得我師傅會騙你？如果這樣想，那還是不要進去了。我師傅說，事情從哪裏起，就在哪裏結束，至於那些無知的小輩——不見也罷。”
“好，我陪大師。”楚凰洲爽快答應，背著凡定卻暗自布署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