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凰洲一聽這話就笑了。
孫之名是最早跟在她身邊的臣子之一,很多事上,楚凰洲是願意聽他的意見的,可是不代表她會言聽計從。
正式登基之後,楚凰洲就清楚,孫之名不可能完全和她一條心,這也是必然的,哪朝哪代,皇上和臣子都不是完全心意相同的,皇權強臣則勢弱,臣強則皇權弱,雙方總是相互挾製。
不像是陶竹,選擇了隻負責她的安全,不理政事,也就不會與她走到離心離德的那一步。
不過即便如此,楚凰洲並沒有覺得傷心難過什麼的情緒,那些情緒都不過是矯情,自艾自憐,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自憐。
“孫相的話,乍聽是很有道理……”
孫之名的心突的一下。
有道理?這話是好,可前麵還有乍聽兩字呢,那就是細想完全沒有道理了?
“臣惶恐……”
“孫相,”打斷孫之名的話,楚凰洲淡淡道:“難道你以為朕是心胸狹隘,不能容不同見解的人嗎?”
“臣不敢……”
“不敢?話多錯多,還是別說的好……”楚凰洲睨著麵現惶恐的孫之名,笑道:“逗你呢!朕還不至於為了一兩句話就動怒。隻是孫相,什麼叫有皇嗣百姓與群臣才會安心?若我沒有想錯,世人關注皇嗣,那多是皇上已經年邁,隨時都會駕崩之時。可現在朕不過年方二十,青春正盛,難道孫相和眾愛卿就已經擔心朕不知哪一天就突然駕崩了?!”
“臣不敢……”群臣齊聲應和,膽小的已經跪倒在地。
這句指責太誅心了,不敢新臣舊臣,有哪個敢承認自己擔心皇上死的呢?
楚凰洲笑笑,語氣很是和善:“都起吧!知道諸愛卿不過是為國操心罷了,不是擔心朕會突然駕崩……”
這話,可是沒人敢接。
楚凰洲笑盈盈地看著孫之名,和聲道:“孫相也不必急,等到朕年邁,再說什麼皇嗣之事不急……”
孫之名苦笑:“皇嗣之事不急,但陛下,臣冒死進言,皇夫之事不可不急啊!”
“孫相,”楚凰洲的聲音冷了幾分:“你這是想伸手管朕的後宮不成?”
聽出楚凰洲的冷意,孫之名當機立斷,立刻跪倒在地:“臣不敢,臣隻是為江山社稷著想,並無半點私心——陛下,後宮無主到底不妥……”
孫之名一跪,在他身後倒是跪了一片,齊聲應和:“請陛下早冊皇夫。”
目光微瞬,楚凰洲眯起眼,並沒有現出怒意,反倒和聲道:“難道從愛卿不知朕是有夫君的嗎?”
一聽這話,孫之名就覺得不妙了。
或許世人不知,但他們卻是知道的,這位女帝曾嫁與聖朝皇帝為後。可聖朝皇帝還能到北華國做皇夫嗎?
“陛下,世人或許迂腐,臣等卻不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陛下早就離了聖朝,就是如今再嫁也是人之常情,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不會嗎?”楚凰洲微笑,聲音甚是溫和:“我看,你們現在不就是在說三道四嗎?”
楚凰洲一聽這話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