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桌前,夏七七一連拚了四個小時,卻還隻是完成一半,她多次忍著要把這些圖紙扔掉的心,端坐在那繼續完成這個龐大的工程。
如果今天秦深隻是單單撕碎了這些紙片也就好了,看偏偏秦深不僅撕碎了,他還將碎紙片撒了一地。
夏七七現在是想也不敢想這個男人,她一旦腦海裏浮現這個男人的臉,就下意識的微微顫抖,無法想象他還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折磨自己。
如果是她知道自己真的是看到過那個領帶夾,也許她就不會這麼無辜,可偏偏她腦海裏從來沒有過這個領帶夾的出現。
要不是秦深那認真的表情,夏七七真的不能相信這個男人不是故意的。
兩隻手拿著圖紙不停的動著,她連肩膀的酸痛都顧不上了,這不僅是她賺錢的工具,也是她辛苦的勞動成果。
在她沉浸在圖紙之間時,一個電話打破了屋裏的寂靜。
“喂?”屏幕上閃爍的是一個陌生號碼,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接了,她心裏抱著一絲希望這個是塗安焰打來的。
“你好,夏同學,我是名創公司的人事部經理!”電話那頭不是塗安焰低啞的男聲,而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盡管不是期盼的塗安焰,但此刻夏七七卻更顯的興奮了,她像是被一雙大手遏住了頸脖,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隻是潸然的落下了淚水,心中的五味雜瓶全部被打翻了,一道曙光突然出現在了她黑暗的人生小路上。
“你好,夏同學,你在嗎?”人事部經理見半天那邊都沒有聲音,又開口詢問。
緩過神來的夏七七趕緊回答:“是,我在。”
“夏同學,我們覺得你的資料十分優秀,請你明天中午之前來公司參加應聘。”人事部經理沉著的說著,但是其實早在一天前,他們早已把夏七七刷了。
每年名創隻會招為數不多的幾個設計師,當初看夏七七的資料時的確是知道她很有資質,但又有人聽說她人品不好,也就沒有留下來。
不久前,秦深的手下打電話跟她們說,讓她們多留意留意夏七七,她們才重新又把夏七七加了進來。
“好的。”夏七七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她知道隻要明天過了名創的應聘,那她的逃離現在泥淖的日子也不遠了。
電話掛斷,她坐在椅子裏,重複確認著這個電話的真實性,甚至上網去搜索了名創人事部的電話。
直至確認後,才欣喜的跳上了自己的床上,她想找個人報喜,卻發現手機裏連可以分享喜悅的朋友的都沒有。
唯有前幾天剛和自己聯係的楚冰綃還能說上話,但當時已經告訴她自己能進名創了,現在又打個電話過去,豈不是有些炫耀。
這種孤獨的失落感迅速席卷著她的心,剛剛的那點喜悅也有些蕩然無存,隻有忙碌能讓人忘記煩惱。
她慢慢的起身,重新回到了桌邊上,不再想那些傷心事,她明白隻有自己足夠優秀,自然會有人要跟她交朋友。
與此同時,秦深的酒店房間裏卻是一片狼藉,除了韓勳沒有人敢站在裏麵。
所有的人都瑟瑟發抖的站在門外麵,連看都不敢往裏頭看,因為他們知道,屋裏正有一隻在發瘋的獅子。
韓勳背著手,直直的站在門邊,而一向冷豔高貴的秦深卻正在砸屋裏所有可以搬得動的東西。
一片死寂,隻有突然間傳出的碰撞聲和秦深的嘶吼聲,在給黑暗裏,他的眼神就像是泛著紅光一樣的讓人害怕。
桌上的花瓶、茶杯,早就像是碎了一地,桌子、按摩椅,也一樣樣的被他打翻了,衣物間的衣物都雜亂無章的在地上躺著。
有些還完好無存,有些則被撕得稀巴爛,可以想象剛剛這裏麵的情景有多麼的可怕。
房間的每一寸,都像是經曆了世界大戰的洗刷一樣,都是殘骸,而這個沒有理智的男人,還光著自己的腳,四處尋找可以砸摔的東西,完全沒有意識這是自己的房間。
然而這樣憤怒的行為不是發火,也不是發泄,這隻是因為秦深的病發了,但沒有人敢說,也沒有人敢帶秦深去看醫生。
這是一個公認的秘密,也是有一個不能言說的秘密。
站在門邊的韓勳,始終是表情自如的看著屋裏的一切,隻是偶然有秦深誤砸過來的東西,他才會微微動一下,躲避開。
屋裏的男人憤怒的身姿慢慢的緩了下來,他已經漸漸沒了力氣,搖晃的走向了自己的大床,也不管這床上已經被扔滿了東西。
秦深猙獰的麵孔漸漸平靜了,那張完美精致的麵容恢複過來,他氣息平緩,完全不像剛剛那個在發狂的人。
一臉從容的韓勳推開門對外麵的人說:“進來把房間複原,手腳輕一點,少爺睡了。”
“是。”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回答,又小心翼翼的進去。